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半。
剛到家,就下起了小雨。簌簌的雨聲打在陽台的防盜窗,滴滴答答。
沈聽放下書包就趕緊跑向陽台收衣服。
風吹着,她不禁打了個冷噤。榆城的天氣就是這般毫無邏輯、不按常理。
像極了某個人。
“阿嚏——”
吃着慶功宴的某人打了個噴嚏。
套了件灰色的衛衣,穿着件黑色牛仔褲,頗有些懶散地靠在大排檔的綠色躺椅上。
色彩碰撞,風格迥異。
“祁哥,你和這大排檔還真是格格不入。”
陸知栩一邊笑着一邊拿起手機秒拍了一張眼前的男人。
從比賽結束周祁就盯着手機,十步一看,十步一看。這都從體育館走到大排檔了,還沒看夠?
而且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發現,這兩天一臉“苦大仇深,别來煩我”的祁哥球場上不知道怎麼了突然開朗。中途消失了二十分鐘回來後更是容光煥發,結果這比賽結束了,一路上眉頭卻越來越緊。
陸知栩不怕死地伸長脖子去看,就看見周祁不停地刷新着微信界面。
這是?
周祁頭也不轉,就這個姿勢踹了陸知栩一腳。
“看夠了沒有?”
陸知栩連連後退,換到了周祁的對面,一臉納悶。
“話說咱們祁哥從前那情緒是相當穩定啊,這最近是咋回事,還老踹我。”
“你特麼欠踹呗。”
排球隊的其他兄弟笑着拍拍陸知栩的肩。
是團寵,也是團欺。
“不過倒是真的,咱們祁哥最近這情緒波動頗有點榆城天氣的感覺啊。”
“就是,陰晴不定。”
陸知栩小聲吐槽着,一邊揉着自己的小腿。
“那看來是少年的思春期到了呀……”
宋珂安停好自行車,身穿一身杏色風衣插着兜不急不慢地走過來,倒是頗有一副翩翩君子、白面書生的樣子。
圍着一桌少年喝着酒直接噴了出來,捧腹大笑:“思春期哈哈哈,咱們祁哥也輪到有這天!”
周祁直起身,先是肘了一下剛到的宋珂安,再是一包紙巾砸在程臨身上。
“神特麼思春期!”
陸知栩這隻小妲己看見宋珂安過來趕緊坐過去控訴周祁這段日子的暴行。
“宋哥,你終于來了,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的日子可真難過啊,你都不知道,祁哥他……”
邊“告狀”邊摸着宋珂安的肱二頭肌。
……
好一對天造地設的基佬。
周祁歪頭舌尖頂着腮看陸知栩怎麼繼續賣慘。
陸知栩眼神閃躲,不敢繼續往下說。
于是187的宋珂安摟着192的陸知栩:“乖嗷,哥哥給你出氣。”
去你妹的死基佬。
一圈的人也紛紛投去嫌棄的眼神,旁邊桌的也好奇地看過來。
“陸知栩,你自己去單開一桌。丢人!”
宋珂安倒不是排球隊的,這會隊裡幾個高一的新人竊竊私語着打探着這位“白面老狐狸”。
“我兄弟。”
周祁胳膊杵了杵一旁的宋珂安,看着那幾個高一的小孩,擡了擡下巴示意。
周祁的兄弟,那也就是他們的大哥了。一個兩個眼力見十足。
“宋哥好,我叫秦時年,叫我阿年就行。”
“宋哥,我叫蘇靳,怎麼叫都行?”
“怎麼叫都行?那叫聲爸爸來聽聽?”能占便宜的時候陸知栩那是無孔不入。
宋珂安端起酒點頭笑了笑一飲而盡:“宋珂安,直接叫名字也行。”
陸知栩:靠,怎麼感覺宋哥對着兩大老爺們也放電,我的地位不保!
幾人一陣打鬧,惹得路過的人頻頻回頭,好不熱鬧。
宋珂安、周祁算上陸知栩三人家裡是世交,也算得上是個從小到大的兄弟。
三人從小一起打球,一起上輔導班。
結果上到小學五年級,神仙和凡人的差距就很明顯了。陸知栩迷上了一款手遊,從早到晚沒日沒夜地打。
一到輔導班就開始睡覺。
說來也怪,宋珂安和周祁明明也陪着他一起刷分,一起晉級,偏偏隻有他一個人課上睡覺。
結果就他一個人數學不及格,奧數班更是聽天書。
他們倆絕對在背後偷偷卷我!
上了初中之後,陸知栩數學及格都難,别說走奧賽了,他爹高一就把他送進排球隊了。
周祁拿起酒杯和桌子上宋珂安的酒杯碰了碰。随後擡頭一飲而盡。
喉結上下滾動,一點啤酒從嘴角溢出滑落,周祁也不管,隻是用手背随便蹭了下。
“還沒去華清?”
宋珂安扶了扶眼鏡,一雙桃花眼對着一群190+大老爺們放電:“9月份開學,現在3月我去幫忙擴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