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三天半假期結束，這一波流感還沒完全結束。
返校的學生中還有不少人戴着口罩。
一大早沈聽和方柏霓都已經到了，拿出清明的作業放在課桌上等着課代表來收。
“林正陽今天來學校嗎？之前他在群裡說的那麼嚴重……”
沈聽拿出英語試卷攤開放在課桌右上角。
“哎呀你不知道他，雷聲大雨點小，昨天他就沒啥事了。”
方柏霓話音剛落，就聽見
“我！林正陽又回來了哈哈哈！”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林正陽在六班後門就迫不及待地嚷嚷着，這幾天聲音沙啞戴着口罩可是把他憋壞了。
方柏霓看着一臉二貨樣的林正陽，怎麼覺得他病着不說話更乖呢。
方柏霓看着沈聽不久前買的《名師壓軸題解析》，書的頁面邊泛黃的地方更多了。這是翻閱的痕迹，不像她，一學期下來，連學校發的輔導書都是嶄新的。
“聽聽，你這個假期不會一直在家裡刷題吧。”
沈聽拿作業的手一頓：“倒也沒有一直在家裡刷題。”
……
白天在周祁家裡刷題，晚上回去在家裡整理。
确實沒有一直在家裡。
三天假期裡，她白天坐車跨越大半個榆城去周祁家裡“照顧”病号周祁，晚上吃過飯後周祁又送她回家。
兩人談論的隻有學習，但是在學習以外，兩人的關系微妙地發展着。
“祁哥，你這春風滿面啊，想必是度過了一個美滿的假期吧！”
周祁難得穿了一身校服來學校，剛進教室就被陸知栩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攔住。
“滾，别逼我抽你啊！”
陸知栩有些愣住。
難道沈聽沒有去嗎？不應該啊，他都說的那麼慘了，沈聽妹子這麼溫柔怎麼可能沒去。
“你請的外賣員倒是還不錯，也算是你小子成長18年，我教子有方。”
外賣員？
陸知栩一臉迷惑，他什麼時候請了外賣員，他隻和沈聽說了……
嗷嗷嗷！
“我就說沈聽妹妹怎麼可能沒去！”
周祁心情大好，也不介意陸知栩這會像個猴一樣上蹿下跳。
“陸知栩！早讀開始了，你在哪手舞足蹈個什麼！”
得，紅琴姐到了。
“姐，姐，我錯了，我馬上讀。”
陸知栩趕緊回到自己座位，看着周祁早早把書立在桌面，向他挑了挑眉。
狗！
沈聽被叫到劉光林的辦公室。
最新一次的月考成績出來了。
沈聽看着劉光林端詳着自己的試卷，試卷壓得很低，她看不到分數，整顆心吊着。
卷子不太難，那張卷子她做的時候感覺不錯，填空題最後一題和壓軸題都是之前周祁給她講過的題型，整張卷子做下來非常順。
“沈聽啊……”
“嗯。”
“這張卷子……”
老劉你說話能不能快點，别這麼大喘氣！
沈聽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這張卷子做的相當不錯啊，看來你那個家教老師水平很高啊！”
呼……沈聽懸着的心終于掉落。
家教老師……确實不錯。
劉光林扶了扶老花鏡，看了一會又摘掉，拿起卷子湊得極近。
“你那個老師是不是以前帶過奧賽的？”
沈聽的心咯噔一下，這麼明顯？
“我看你這個解法有些是奧賽裡最常用的一些解題套路，放在中學的話普通學生會覺得有點難以消化，不過掌握了之後确實快的多。”
試卷翻了個面，141分。
一個質的飛躍！
沈聽的眼睛瞬間亮了，食指輕蹭着拇指，嘴角微微向上。
半個月以來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
沈聽盤算着加減自己的其他科目的分數。
拿着試卷出去就遇見了141的功臣之一。
周祁正撐在欄杆處看着她。
說來也真是巧，每次周祁出來透氣的時候，他總能運氣好的碰上沈聽來六樓。
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樣。
眼神對視的一瞬間，許是清明三天的假期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這一次，沈聽沒有熟視無睹，而是徑直向周祁走過去。
雖然外人看來她的表情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但周祁能看出來，眼前這越走越近的人眼底的雀躍就要壓不住了。
周祁雙手撐着欄杆變為單手撐着，側着身子看着沈聽走過來。倒真的有點論功行賞的意味。
“141。”
在學校周祁永遠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形象，這會看見沈聽明明心裡樂到不行，但還裝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兩人還真是絕配。
一個頂一個的裝。
周祁接過試卷，看着扣分的點：“這裡也能扣分？”
沈聽老老實實地回答：“寫的時候着急了，少寫了兩個公式。”
“怎麼多選11題都還隻選了一個？”
語氣簡直比劉光林還要嚴肅。
沈聽答着有點沒底了：“這是因為最開始的時候隻看出一個是對的，後來把其他選項做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時間改答題卡了。”
“立體幾何做複雜了。”
沈聽心裡那股雀躍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緊張。周祁嚴肅起來，真的很吓人。
她有點理解陸知栩了……
“剛開始沒想到輔助線，就……就建系來做了。”
周祁将答題卡翻了個面，眉頭輕輕蹙着。看的沈聽的心也揪着。
樓棟外雨停了，教室裡的人湧出一些：“我靠！怎麼眼保健操剛做完就停了，千萬别跑操啊！”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地站在高三（一）班欄杆外面，拿着卷子一本正經。
但路過的人可不這麼覺得，不一會就開始竊竊私語。
“我去！我沒看錯吧！那是誰？”
“周祁竟然在給别人講題！開了眼了老鐵。”
“我上次就說我看到周祁和一個賊乖的女生一起回家你們還不信！”
“你特麼說在融彙附近看到的，融彙離南街那麼遠，這特麼誰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