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這明晃晃的太和大殿内,便隻剩下了這父子君臣二人。
宣武帝先開口道,“朕從不信神佛,允兒,你需知道,那和尚的預言,朕從未真正當過一回事。”
趙景允道,“兒臣相信,父皇今日對兒臣所說,皆是真心話,那兒臣便也說一句自己的心裡話。
“兒臣心悅明玉,很多年前就喜歡,不是一時起意,也不是另有所圖。我心儀的是這個人,而不是那所謂的預言。”
他苦笑着說,“甚至兒臣比誰都希望,那個預言是假的。”
宣武帝也曾年輕過,看着老三如今的樣子,也的确是情根深種。
“允兒,父皇是個失職的父親,在你的成長中,父皇是疏忽了,細細想來,你念書時,朕應當從未考校過什麼,今日便隻問你一個問題。
為君者,手足何以待之?”
趙景允知道這個問題代表什麼,隻是并不着急作答,而是讓宣武帝打開今科狀元袁丘陵的那篇策論。
袁丘陵是張相的學生,也是宣武帝預備指婚給二公主的驸馬。
所以龍案上至今還擺放着他的考卷策論。
隻聽趙景允道,“袁大人在策論中有句話說得極好。”
“傷則愈,腐則剔。”
趙景允擡頭看向面前的父皇,堅定道,“這便是兒臣的答案。”
***
這日黃昏時分,甯國公與甯世子方才從大營回府,宮裡便來了人宣讀聖旨。
是陛下身邊的德福公公親自來的。
明玉看見那明黃色的聖旨,隐約間大概猜到了什麼,恍恍惚惚的,随着家裡人一同跪下領旨。
“皇三子景允,孝友溫恭,德才兼備,特封為懷王;今有甯國公府嫡女,系出名門,柔嘉成性,貞靜持身,實為良配。命司天監擇七月初七,禮部具儀,特賜懷王與甯氏明玉完婚。
盼二人夫義婦順,同修德業,以彰天家之禮,以慰朕心所期。大婚之儀,務從隆典,以昭國體。
欽此。”
旨意宣讀完,德福公公便讓衆人快快請起,将聖旨親手交給明玉,“甯二姑娘,恭喜了,陛下很中意您與三殿下的婚事,讓禮部大辦呢!”
這賜婚的聖旨來得太突然,完全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甯國公欲将德福請去正廳,再細細問問陛下的心意,德福卻笑眯眯的婉拒了。
指了指身後另兩封聖旨道,“咱家還要趕緊去裴院史家和永昌伯府宣旨呢,可不敢耽擱了。”
甯明遠不由問道,“這兩份旨意是?”
德福笑笑,“都是喜事,世子既問起,便是先說了也無妨,陛下今日心情好,給三位皇子都封了爵。指了婚。
裴院史府上的大姑娘指給了大皇子為正妃,永昌伯府的五姑娘指給了二皇子。婚期分别定在了八月初一和九月初三,您說,這是不是喜事?”
三道封王和賜婚聖旨一同下來,也讓朝中諸臣能夠看清陛下的意思。
未來的儲君之位,多半便是懷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