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上前，努力維持秩序，但Only小展的安保力量實在不咋地。

冰橙好不容易才逃到後台，想想幹脆回上海吧，這趟華南行真不咋地。

結果後台也不安生，迎面走來一位熟人，正是那天拖走木小刀的大帥哥。

帥到耀眼，白襯衫西褲，讓他這位肥宅原形畢露，睜不開眼。

“許總，這位哥們說，想給我們新遊投資。”藍遊員工介紹情況，“我看他CB20一擲千金，不像假的。”

“好好好……請坐，聊聊。”冰橙捂住腦子。

受不了受不了，同樣是遊戲宅，為什麼對面那麼帥。

而且那天刀神輕易就被他拉走了，冰橙的小自尊心好難受。

“富哥，你無處不在。”冰橙摸摸自己心髒，他心有餘悸。而對上林和謙的眼睛，他更是感受到一種淩厲。

林和謙在沙發上徐徐坐下，接過工作人員給的水，寒暄兩句後，優雅詢問。

“冰橙，你還記不記得四年前，你們怎麼發家的？”

冰橙心亂如麻，“天時地利人和？”

“人和指的是？”林和謙不認可這個說法，追問。

冰橙艱難地吞吞口水，面露難色，“當然是，衆多畫師的努力。”

衆所周知，《寶石戰線》這個遊戲沒有遊戲性，隻能用精美立繪吸引玩家雲養老公老婆。這不算短闆，二遊大多如此，不怕沒遊戲性，就怕立繪又醜又沒遊戲性。

冰橙總覺得對方知道些黑曆史，趕緊轉移話題，詢問投資。

“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缺投資，新遊研發費用高，還想對标新風科技。可惜——”林和謙看着冰橙，甩出幾個字，“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新遊PV，反響不錯。”冰橙心虛掩飾内心。

“新風科技在《無垠》以前，有三款遊戲作支撐，年流水高達50億。你們僅靠年流水10億的《寶石》，卻想做一個對标大作。以及，starplay和你們……”

被說中了，冰橙幹脆換上副熱情好臉。

“富哥，我熱烈歡迎你投資啊！”

林和謙不置可否，淡淡開口，“你知道的，我喜歡刀神的畫風。”

“來對了，刀神跟我們關系最最最最好了！”冰橙強調好幾個最，這是事實，刀神給哪家二遊供的稿有藍遊多？

“關系，好嗎？”林和謙眸色森然。

冰橙心更加虛了，不過他和刀神吵架，又不會有别人知道。刀神這麼漂亮的人，哥們估計——不止喜歡她畫風吧？

“包好的，可好了，非常好！”

“新遊pv和宣傳圖裡，沒有刀神新角色。”林和謙目光散漫随意，“刀神不和你們合作了？”

“刀神的立繪屬于……絕密炸彈。咳咳，馬上四周年，刀神的限定角色——夜魔即将登場，敬請期待。”

冰橙顧左右而言他，林和謙笑意漸濃。

“冰橙，投資幾億不是玩笑話，你們新作pv給人一種暴死感。”林和謙無情pua冰橙，“尤其你畫的宣傳圖，比我想象中還拉，你多久沒畫畫了？”

“……”

“我看你肚子挺大，吃分紅吃撐了？”

“？？？”類似的指責，玩家也說過。

“51即将結束，主美不回上海總部工作，卻在同人展裡逛街搭讪騷擾畫師。”林和謙一句接着一句損他。

“……”冰橙隻敢反駁一句，“肚子，肚子不算大。”

大嗎？華南天熱，冰橙隻穿一件T恤，肚子微微凸起，他趕緊用手捂住肚子。

林和謙平靜喝水，他反正招呼了幾人去論壇貼吧發帖，打造一位隻領分紅不幹正事的大肚主美形象。

“大肚子主美，我投資的前提，你們遊戲持續有刀神作畫。”

“老闆，你喜歡刀神，我也喜歡，我肯定保證……”

說到喜歡兩字時，林和謙的眼神像要殺人，冰橙不敢再說。

“既然喜歡，就給足尊重。”林和謙開始胡扯，“我聽說友商，給刀神開了15w的價格。”

冰橙聊得汗流浃背，對面那個帥哥似乎比他年輕，怎麼他毫無還手能力？

-

林和謙走後，冰橙心态極其不好。為了招商引資，他狠狠被對方pua了一頓。本來他作為公司主美，隻要不上網，平常隻會聽到贊美。

“我肚子真的很大？”冰橙問藍遊員工。

“許總……不大不大。”員工哪敢說真話。

冰橙的世界一片灰暗，他立刻給藍遊BOSS藍鸢女士打電話。

“BOSS，給我45w，刀神的稿費！”

電話那頭的BOSS沉默了好幾秒，然後劈頭蓋臉罵過來。冰橙本就心情不爽，被BOSS訓話更是血壓爆炸，“你奶奶的，45w都不肯出，分紅吃撐了吧你！！”

“你膽子肥了冰橙，明天上班今天還在華南晃悠！”

“同人展也讓太太們自己出錢辦，摳死你得了！#￥%#……&”冰橙罵了幾句，心裡舒坦了，“有大佬想投資新遊，我給你招商引資呢！！”

“嗯？真的？”

“但投資商指定要刀神畫圖。”

“這還不簡單？你不是去華南見刀神嗎？45w包一年？”

“三張！補上夜魔立繪差價，總計50w！我知道你摳門，我自掏腰包一半行吧！”

“有病，我為什麼要給她50w，她愛畫不畫！世界上畫師那麼多！”

“那投資你自己去拉，好幾個贊助商說我們新遊一副暴死樣要撤資！暴死就暴死！我已在老家買好别墅，我這個宅男可以回老家宅一輩子，你的藍遊破産倒閉都不關我事！”

“你和我說話注意點，小心我扣你——”

冰橙怒挂電話。

-

林和謙離開休息室，去茫茫人海裡尋找沐予。找一圈沒找到，到是被各種熱情的攤主塞了周邊和無料。

他準備了一大袋紅包，一個個攤位發。

未來要做自己的遊戲自己的ip，他很重視這些同人太太。處好關系，以後可以自己辦展覽。

“富哥，很感謝你支持！”寶石only的主辦方，抓到林和謙。

“沒事，以後常合作。”他禮貌性和主辦方握手，“叫我葉落就好。”

他更喜歡網名相稱。

小雪出現，向他招招手。順着小雪指引的方向，林和謙終于找到沐予。

原來沐予坐在角落裡，用ipad畫圖并直播。

曾經他特别喜歡安靜畫圖的沐予，像天使沐浴着聖光，美麗而知性。

他不清楚自己主動邁出的這一步會走入深淵還是黎明，他隻知自己依舊為她心動。

偶爾一次，跟着感性走。

林和謙一直等她畫完，她畫了個比心的亞莉，旁邊一個對話氣泡，寫着：請大家支持我們的寶石only～

即使和藍遊鬧了矛盾，她也一直深愛自己的孩子們。

這樣的沐予，讓他念念不忘兩年半。

認了吧，他從始至終都愛她，沒辦法割舍。

他走上前。

沐予擡頭，臉上溫柔地漾開微笑，“你逛完了？”

“跟我來。”

晴寶欲圖阻止，所有群友都默契地攔住了她。沐予微微笑笑，打算以後再和晴寶解釋。

他們步伐匆匆，躲避掉路上的玩家。

“我和冰橙聊過了。”林和謙知道沐予對角色的感情，和藍遊掰斷不現實。

“嗯，聊了什麼？”

“畫大餅，吊着他們。”林和謙如實以告，并輕松笑了笑，“我答應他們會投資，先口頭答應。”

沐予應聲，“你錢多，但不能盲目投資哦，誰知道藍遊新作會不會暴死。”

“沐予。”

林和謙好聽的聲音，讓沐予微微沉淪，她擡眸注視他。他眼神無比認真，裡面的光讓她以為他即将進行學術彙報。

“我聽着。”沐予回應。

林和謙先打開副駕車門，讓沐予安坐。随後他伸手，不帶任何暧昧或情色意味，蓋在沐予手上，傳達他真摯的心。

“冰橙那死肥宅能賺到一億，你也可以。”林和謙啟動車子，語調随意，像在講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我……”

我是？沐予仍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億的樣子。

“我答應你，你以後不會再為稿費哭泣。”

林和謙畫餅到此為止。

他不能說，他的計劃是将她據為己有。

以後，她不會再有稿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