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謙點頭：那當然。

沐予頭皮麻麻的，“我今日學習的内容是？我要預習嗎？”

“自信。”林和謙的要求簡潔明了，把沐予顫抖的雙手放平，“首先，自信的微笑。”

“哦……”沐予低頭，自信這塊她确實薄弱，那就跟老師好好學吧。

“擡頭。”林和謙聲音冷峻，把她下巴扣住往上擡。

沐予感受到絲絲微痛，正想拿開男人的手，又聽他問。

“小南瓜，你什麼時候變成百億總裁？”

“……？”

“目光呆滞、躲躲閃閃，臉煞白如面粉，身體縮攏，總裁進度0.1%。”林和謙無情評價。

救命，她以為來香港陪讀是做他的小女友小嬌妻，她做好準備，打算趁這幾天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怎麼第一天就是——《如何成為霸道總裁》、《總裁是怎樣煉成的》？

她知道，如果他們的遊戲成功……那她起碼得是個高管。二遊公司的高管怎麼能二次元羞恥，怎麼能職場不自信，怎麼能畏手畏腳。

“好！”沐予将咖啡一飲而盡，努力為自己發聲打氣，“我要揚名立萬！”

林和謙溫柔點頭，“好的寶貝，我約了SPA，你先去按按腿吧。”

-

沐予不太喜歡SPA。

她不讨厭SPA本身，讨厭的是做SPA時不能幹别的事，可能還得和技師聊天。但凡——水療間裡能有個大屏幕給她看看直播或動漫，她也不會那麼無聊。

林和謙走後，沐予随意閑逛酒店。

香港最奢華的酒店，工作日逗留的都是網紅或者貴婦，個個明豔美麗。

林和謙給的物質條件極好，她理性上同樣珍視這種來之不易的資源。

十點，沐予準時來到水療間。

技師的服務和手法特别好，精油按摩讓她身體得到了徹底放松。除了社交聊天讓她一如既往地不習慣，本來她想補補覺。

技師說有個客戶是專業調研SPA的，全世界到處飛。有次她飛去尼珀爾某水療，那房間完全由純天然石材打造，躺的溫泉池下面鋪滿了天然紅寶石、藍寶石、翡翠……各式各樣的寶石交相輝映。而且天然寶石各有功效，躺寶石上面可以通暢筋脈，舒展神經。

沐予沒信那些功效，但她一聽見各種寶石，就聯想到《寶石戰線》。遊戲裡可以購買小家，把角色小人放進去。沐予便一直想着她的女兒們躺在寶石上做SPA，甚至有靈感畫幅SPA溫泉皮膚。

做完SPA，沐予前往中餐廳。

她可以随意享用酒店的三餐，還可以私人定制，用頂級食材制作她心儀的菜品。

沐予不懂貴族們的食材有多頂級，她隻有審美，可以看出菜色精美。她邊拍照，邊聽管家介紹。

說來慚愧，頂級神戶和牛，她在日本壓根沒吃過。

“林少爺不陪你吃午飯嗎？”

管家終究逃不了俗套，愛聽八卦。

“讀博士，沒空呀。”沐予說的時候，發現周圍網紅總三三兩兩結對。

“我們也可以提供陪聊的。”管家熱心。

“謝謝啊，有沒有别理我讓我一個人清靜的服務？”

沐予真心佩服林和謙，作為富少明明可以過紙醉金迷的生活，讀什麼博士。

讀商科博士或者讀MBA也罷，讀個最高難度的理工科，找罪受？

哎，貴婦生活好枯燥。

他根本沒空陪她，說好的陪讀呢？

飯後，沐予獨自前往莊老師的别墅。

退休女總裁住在海邊的半山别墅，周邊環境清幽，與世隔絕。

這讓她想起曾經的拜師之路，師父隐居在大阪鄉下，她每次都要跋涉很久。

沐予總以為女總裁應當氣質霸道，結果她刻闆印象了。

好溫柔美麗的老師。

“莊老師您好。”沐予恭敬有禮貌。

“小南？好漂亮的孩子。”老師笑得眼睛彎彎。

然後沐予很快發現，溫柔不代表柔弱。莊老師外表溫婉卻内心堅韌，能從細節中體會到她的霸氣和強勢。

培訓内容聽着很寶寶：走路、坐、喝水、微笑。

實際上一點也不簡單。

莊老師在美國的日子，接觸過國際禮儀大師。她的第一課，練習走路。

“好的體态能展現人的整體形象，你很漂亮，但不大氣。”莊老師尖銳指出。

沐予完全認同，作為社恐宅女，她根本沒有好儀态去展現。

所以她要訓練自己給人的第一印象。

“擡頭，昂首，想象自己是一個木偶。”

沐予聽話當木偶，仰頭挺胸。

“不要暴露太多頸部。”老師要求嚴格。

這禮儀體态訓練真不簡單，沐予暗想。而且集中注意力去學習，非常耗力耗神。

但她無比感激林和謙給的機會，莊老師這樣溫柔又嚴厲的女總裁太棒了，她确信自己可以突破短闆。

練完走路儀态，莊老師增加小竈——微笑練習。

“笑容也需要訓練嗎？”

“你現在的笑很不自信。”莊老師一眼看穿。

“對，可以練好嗎？”

“練是一部分，你需要發自内心地認可自己。”

這句話，她琢磨了好半天。

短短三小時的課，沐予獲益匪淺。

莊老師請沐予留下來吃晚飯，并向她預告，以後教她餐桌禮儀。

沐予不敢亂動筷子，莊老師和藹微笑，“沒關系，下課了随便吃。”

“好的。”

雖然下了課，沐予依舊珍惜機會，努力研習莊老師的動作。

“我聽小林說，你在制作二次元遊戲。”

沐予緊張兩秒，見莊老師慈愛的笑容冷峻下來，立馬記起自己該有的自信，“對，我是碼農，也是畫師。”

“雖然我不太懂二次元，不過我很看好這片藍海。”莊老師恢複溫柔，“未來是年輕人的，這些小衆文化遲早會變成大衆，并且逐漸取代某些傳統娛樂。”

“我也相信，這幾年生态越來越好了。”

“加油。”莊老師舉杯。

-

吃完飯天色變暗，林和謙來接她回酒店。

沐予一路小跑下山，步伐輕快。禮儀培訓心累身累，她活像下課放學回家的小學生，撲進他的懷裡。

擠擠，蹭蹭，她好快樂。

“SPA做了嗎？”林和謙抱上軟軟的姑娘，聞到幽香的精油氣味，“嗯，香香的。”

“做SPA好煩呀。”沐予抱怨。

“走得匆忙，忘了和服務生交代别和你聊天。”林和謙笑着刮刮她鼻子，他懂她的煩。

沐予吐吐舌，心裡像吃了糖一樣甜。

她是讨厭社交，但也是尋個理由和他撒嬌，趁沒上班多黏黏他。

回去路上，她碎碎念今日酒店見聞，以及技師說的神秘客戶。

“那客戶不會玩《寶石戰線》中毒了吧？真有人躺紅寶石藍寶石綠寶石上嗎？”

“小南瓜，看來你過不了貴婦生活。”林和謙不覺得躺寶石稀罕。

“不當貴婦，貴婦生活好無聊。我當低俗富婆就好，以後的鄉下别墅裝個帶4k高清大屏的水療間。”

“然後地上鋪滿珍貴寶石。”林和謙替她說。

“我沒錢，要鋪你鋪！”沐予上前打他，臉上嘻嘻哈哈。

“我努力為你打造。”林和謙臉上滿是舒心笑意，摟住她的肩膀，說最質樸的情話，“小南瓜想要的，我都盡力去做。”

“你的喂餅技術越來越好了。”

“别人男朋友說句情話是浪漫，我叫喂餅。”他不落下風。

“好了！晚上我陪你讀書！”

“你确定？”

回去後，她後悔了。

她與他分開這麼久，他還在！滿頁數學公式！

讀應用數學和大數據也這麼變态嗎！

“Python現在應用很廣泛？”沐予漫不經心地提問，最近好多前輩都開始學派森了。

“嗯，尤其是大數據這塊。”林和謙目光從電腦劃到自己下身——她在幹嘛？解他皮帶？

“這個語句什麼意思？”她指指屏幕，“我沒系統學過Python，你要輸出什麼？”

輸出嗎……

她軟軟的小手覆上來，居然問要輸出什麼。

“格式化參數。”他胡言亂語。

“？”她讀了六年計算機，想诓騙她？

她漸漸地不再關心電腦裡的代碼，讓他人工input。他貼近她柔軟的身體，隻渴望來場暢快的print。

“阿謙，我愛你……”她在最好的時候，會輸出讓他最心動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