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垂下的傘在滴水,她放好傘輕輕走過,“原來是那日的姑娘,真是對不住,那日我說話有些急。”
“無妨,你也是護主心切。”
店家快速上了兩碗面湯,“姑娘快嘗嘗合不合胃口。”
“多謝。”巫谷兒攪動勺子。
“多謝。”覆雲書舀了一勺輕輕吹氣。
“味道不錯吧。”看見她吃進去,巫谷兒也吹了一下。
覆雲書:“是不錯,不過姑娘為何想請我吃面?”
她眼角上揚笑了一下,“因為我對你感興趣。”
覆雲書不确定指了下自己,“我?”
巫谷兒雙手交叉,“你沒發現自己的異樣嗎?”
她四處張望一眼,身子往前湊去,“你是說我……”
她沒繼續說下去,巫谷兒接着說道:“我碰見你的第一眼就聞見你身上的藥味了,你身上應當有一隻用血滋養好幾年的蠱蟲。”
她一下變得警惕起來,“你怎麼知道。”
“我雖不知你身體裡的蠱蟲是誰下的,可你身體裡的蠱蟲是我喚醒的。”
“喚醒?何為喚醒?”
巫谷兒換了一個姿勢,“夫人想知道?”
她堅定點頭,“你即知我身體養了隻蠱蟲,那一定有解決之法,你想要什麼?”
“我喜歡和你這種人聊天。”
覆雲書有一根弦繃緊,“你先說你想要什麼。”
巫谷兒勺子攪動瓷碗,發出脆響,“很簡單你幫我引薦太子,我替你解蠱。”
她定了一下,眸子轉動,“我為什麼要信你?”
巫谷兒有些興奮,“這是個好問題,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為這裡隻有你身上有蠱蟲,而我會解此蠱,所以這是我的條件。”
覆雲書緩緩起身,“你不是渝國人?”
“對,我不是,不過你别擔心我可不是什麼探子。”
“不管你是不是,太子都是儲君,如今渝國民生安定我是不會因我一人而害所有。”
巫谷兒眼中閃過一絲光,“你還真是有趣,不過你放心我可沒想過害太子。”
覆雲書提好裙擺,“想沒想過我不知道,不過你我才見過一面,我是不會相信一面之緣的人。”
巫谷兒伸出兩根手指,“是兩面。”
“那日你我都帶着帷帽,未見過相貌,自是不算一面。”
說完覆雲書朝瑞雪道:“我們走吧。”
雨有些大了,瑞雪撐開傘和她一起并排走着。
巫谷兒坐在原地掰着手指,“不對是三面,三面之緣。”
阿蘭雙手環胸,“郡……小姐,我們為何不直接找太子?”
巫谷兒朝她勾勾手指,“過來。”
“啊!疼。”巫谷兒食指敲在阿蘭頭上,阿蘭抱頭尖叫。
“你傻啊這裡是渝國,而且太子府肯定是重兵把守,哪有那麼容易進去。”
阿蘭揉揉頭,她眯起眼,“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找那位姑娘吧。可那位姑娘都拒絕了,我們再糾纏下去也沒用。”
巫谷兒低頭思考一下,“那就和她結實,等結交了自然會信我的話。”
“小姐,這樣根本就不行,要不我們還是先想想别的辦法。”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阿蘭手扶在額頭,“沒有。”
覆雲書加快腳步,瑞雪雙手扶穩傘柄,她飛快跟上。
“小姐,她們沒跟來。”瑞雪轉過街角,朝後面看了一眼。
覆雲書彎着腰手放在胸口,輕輕喘息。
瑞雪将傘撐在她身上,自己身上空了大片,雨水很快打濕了她薄薄的衣衫。
“小姐,我沒想到你是替自己問的,我以為你是在問一個傳說。”
覆雲書站直身,她将冰冷的手覆在瑞雪手上,将傘扶正,“你說的對或許不久的将來,真能成一個傳說。”
“小姐。”
“好啦,先回家。”
雨聲拍打油紙傘,聲音很脆,像一顆顆飽滿的玉珠,互相碰撞摩擦的聲音。
轉過這個彎前方便是覆宅,忽然她發現了什麼,一把拉過瑞雪。
瑞雪不解喚了句,“小姐?”
“噓。”她将手指豎在嘴邊。
油紙傘上的水珠滑落在她裸露的一片肌膚上,她一下眯眼,再睜開便看見一架馬車停在覆宅門口。
覆宅仆人拿起傘侯在一邊,覆青書提起裙擺慢慢從馬車上下來。
她才走進台階上,馬車便動了起來,馬車上的燈籠晃動,一個“知”字印入眼簾。
從小覆青書便不親近她,覆青書和誰玩在一起她也不知道。
“小姐人走了,我們也進去吧,這雨怕是一會兒要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