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問啊，問我為什麼還在這所藍色監獄，問為何被淘汰的國神再次站到了你的面前。

被抓住了手臂，對方的力氣很大，這樣的舉動惹毛了相當讨厭疼痛的飛羽，他用力拍了一把國神的手，但對方卻态度執拗，并不松開。

“你想要幹嘛？”

他伸手一邊掰國神的手，一邊皺眉，“松開，好痛。”

“要怎麼做，你才會看到我。”

“我又不是瞎子，當然會看得到吧？什麼叫才會看到你啊。”

飛羽壓抑着動手的沖動，不想跟人鬧出什麼大沖突，不然就會引發很多的麻煩，這樣負責人就得出面吧。

還不想，不想——

但就在他拼命壓制自己的情緒時，卻被國神接下來的舉動真正的激怒了。

國神煉介深深的看了飛羽一眼，另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頸，側過臉親了上去。

柔軟的觸感像是讓人跌落的甜蜜陷阱，這種親密的接觸讓國神躁動不安，幾乎要爆發的情緒暫時被安撫，不，用安撫來說不太恰當，他隻是從一種失控變成了另一種。

面對飛羽的掙紮，國神選擇了收緊握着他脖頸的手，果然，立刻就變得溫順了。

可是，還不夠，明明他和潔世一，做的更多吧？不隻是這樣淺嘗辄止的觸碰，而是更深入的——

試着去撬開飛羽緊閉的牙關，但刺痛從舌尖上傳來，帶着鐵鏽味道的鹹澀液體破壞了剛才很好的感覺。

對方的手肘擡了起來，壓在了自己的胸口，力氣大的吓人，透過肌肉，碾在肋骨上，這力道還在不斷地加重，國神感到了一陣心悸，好像再這樣下去，對方就能折斷他的肋骨，讓斷裂的骨頭插進心髒裡。

他會這麼做嗎？

不可置信，可壓力和疼痛都是如此真切，迫使他立即做出選擇。

終于将人松開，但是，卻沒有聽到訓斥或者埋怨，而是深深的，急促的喘息聲。

上一秒還幾乎要動手殺了自己的人，現在完全将重量壓在了自己身上，頭擱在自己一邊肩膀上，兩人的側臉蹭在一起，可以感受到潮濕感。

“……”

哭了嗎？

被這樣的猜測吓到，國神煉介突然産生了恐慌，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這樣做了，也許是那句，看到了自己……

難道不是已經決定了在球場上證明自己的價值嗎？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強迫他人，不就是自己最讨厭的樣子嗎？

懊喪感讓他被淬煉出的堅硬外殼出現了裂痕，他不敢看飛羽現在的表情了。

憎恨也好，不甘心也好，哪怕是嫉妒，不夠純粹就會脆弱。

失重感讓飛羽沒法自己站着，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米歇爾說自己不會喜歡。

自己還沒到休克的程度，就已經覺得很難受了，那應該真的不是大衆喜好吧。

缺氧帶來的一系列反應的确讓飛羽積攢的怒氣被物理清空了，但不代表他就沒有脾氣了。

稍微緩過來一些，他就推開了國神，對他怒目而視：“你最好解釋清楚你在發什麼瘋，不然絕對殺了你！”

“你為什麼不來巴斯塔慕尼黑”，說好的吧，按照那個計劃，我應該做你的影子前鋒……

“跟你有什麼關系？”

飛羽看向國神的表情帶着審視。

“你認為和我無關嗎？我就是因為你而來到慕尼黑的，難道你要連這個都否認嗎？從始至終，你都沒有看到我吧，隻是随着心情來折磨我，踐踏我，你為什麼就不能選我！”

國神煉介覺得自己真的已經瘋了，簡直要分裂成兩個人，明明想要好好跟他對話，但另一個自己卻要歇斯底裡，發洩出壓抑的不滿。

“哈？因為我？我可從來沒說過要選德國，少在那邊将自己的意願加給我——”

說到這裡，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飛羽立刻擡起頭看着國神，“你早就知道我會去巴斯塔慕尼黑？為什麼？你說為了我，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了吧？知道他的計劃？”

被對方劇烈的情緒變化吓到，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反應這麼大，但國神還是下意識地回答了：

“複制體計劃嗎？這在我淘汰後就……”

說出來了，他居然把這話挂在嘴邊？哈？到頭來，隻有自己是完全被蒙在鼓裡的那個。

藍色監獄的選手，哪怕是淘汰了都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但是，自己連作為正常選手，作為人類的資格都被否認了。

居然要厚着臉皮要求什麼被選擇，難不成還指望自己乖乖配合，當成人偶被擺弄嗎？

“我折磨你的時候，你大可以走，我踐踏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反抗呢？我看你也挺樂在其中的，喜歡被我這樣對待吧？如今居然質疑我的選擇？我的一切選擇都是正确的！我會将錯誤也變成正确!”

不假思索就吐出的話語更多的是在發洩情緒，但是因為性格中自帶的秩序感，好像是很有針對性的回答了對方的每個問題一般。

“是替補也好，是計劃外選項也好，即便是工具，我也隻是我自己，别妄想将我當作什麼代替品，假如為了【話語權】，為了赢，為了随便什麼東西，就連自我都抛棄了，那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拒絕。”

越說越氣，看着國神煉那張蠢的讓人煩躁的臉，毫不猶豫給了他一拳，“等着被選，那你就等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