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他最終還是停在了冷藏販賣機面前,把卡貼了上去,然後繪心飛羽就從他胳膊下面鑽了過去,伸手一通亂戳,販賣機出口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響,掉出來一盒桃子酸奶,一盒香草酸奶,還有一盒葡萄果沙。
“你去死算了。”
糸師凜在他似乎還想再按的瞬間将卡收回來,讓對方按了個空。
“好小氣,我會還的。”
一邊說,一邊去掏裡面的酸奶和果沙,“要錢或者其他的什麼都行,我還想要吃新口味。”
“花積分就把積分還給我。”
話音剛落,一盒酸奶跟一盒冰沙就塞進了他的手裡。
“唔啊,好冰好冰,你拿一下先。”
不等自己發作,他就拆開了桃子酸奶,直接開始吃了。
“你腦子裡隻裝了吃嗎?”
糸師凜忍無可忍,“大半夜不睡覺在樓道遊蕩還踢販賣機?發燒的話吃冰的就算了,别用我的卡!”
繪心飛羽擡眼看了看,突然就“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你真就乖乖拿着啊,放口袋也行吧,不冰嗎?”
糸師凜後知後覺,拿着冰沙那隻手已經失去了知覺,手指還偶爾傳來針紮一樣的刺痛。
“凜,你有時候也蠻可愛的嘛。”
“閉嘴,你這家夥少來評價我。”
繪心飛羽眨眨眼,“我難道不可以理解為關心嗎?讨厭也好,恨也好,歸根結底就是在意吧。凜不是最在意我嗎?”
糸師凜想拿手裡這堆東西砸他的臉,“少扯你這套歪理了,從一開始就,你我都,互相看不順眼吧?”
“怎麼會,明明就是,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吧。”
繪心飛羽将空盒扔到垃圾桶裡,擡手擦了一下嘴,似乎是溫度稍稍降了下去,他的臉不再紅的那麼病态,反而像是懷春少女一樣,粉暈鋪了滿臉,眼下尤為明顯。
“冰沙的好難拆,凜,你來開吧。”
“我說了管你去死吧?”
糸師凜将那罐鐵盒子包裝的冰沙扔了過去,這東西又貴又難開,性價比奇低,全藍鎖也就是他一個人會吃?
哈,挑剔,難伺候,又偏偏多的是人圍着他轉。
那些精美繁瑣的發辮,閃着光的緞帶珍珠,看起來礙眼的要命,每次都想親手給他扯下來。
“咔哒”
金屬音在夜晚格外清晰,繪心飛羽徒手打開這做的跟防盜箱一樣的冰沙盒子,用配套的勺子挖了一勺,塞進嘴裡,說話的聲音有點含糊。
“凜,我已經不想踢球了,好無聊。你還在為了你的哥哥去追趕去拼命嗎?很蠢哦。”
“哈?那跟你有什麼關系?而且你就算不踢了,也沒必要告訴我。”
“我是說,不一定能還你積分了。”
說着,他被酸的眨了眨眼,“就是很蠢啊,為了哥哥?根本想不通,為什麼你會喜歡血緣上的兄弟姊妹,那些家夥全都是敵人吧。”
“我隻是要證明他是錯的。”
“什麼啊,真正的不在意,才不會想要證明,你恨他就是輸了,恨就是愛啊,好惡心,愛自己的哥哥?你還不如愛我呢,凜,你有多恨我呢?難道不是我的份量最沉重嗎?”
繪心飛羽舔了舔粘上碎冰沙的唇角,他的臉在月下宛如豔鬼。
“恨到想起來就心口發堵,想到夜不能寐,隻要見到我就會發現完全無法忽略,生氣或者煩悶,沒空理會你那哥哥……難道還沒到這個程度嗎?”
“……你這,全部都是歪理。恨就隻是恨,我和你,完全,就是無法共存的。”
“可是,我說的讨厭凜,”
繪心飛羽往前靠近,“其實是喜歡凜。”
那張夢到過無數次的臉就在眼前,他的嘴唇因為吃冰變得紅潤,讓人一時間混淆了現實與想象的界限。
緊繃着的那根弦“啪”得斷掉了。
糸師凜沒有後退,反而往前一步,捧起了那張迷惑人心的臉,低頭吻了上去,撕咬對方冰涼的嘴唇。
瓶瓶罐罐連帶着那張卡全都掉在兩人腳邊,但是此刻,沒人想去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