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明覺得不對勁，錢文遠不會這麼晚還不來

他問秦珊：“錢文遠來了嗎？他請假了？”

秦珊搖搖頭：“沒來啊，我也不知道他請沒請假。”

聞明皺着眉回到座位，早自習鈴響，大家各忙各的，伍易洋管聞明要了昨天留的數學卷子打算趕緊借鑒一下。

陶毅也不是每天都會來看早自習，有時候比較懶，還是喜歡在辦公室待着，此時早自習已經過了快十分鐘。

怎麼還不來？感冒了？早上鬧肚子？聞明想了半天錢文遠還沒來的理由，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不會是又遇到黃毛了吧？

聞明有點看不下去書，心裡煩得很，他一煩就控制不住抖腿。

聞明平均每二十秒看一次錢文遠的座位，每一分鐘看一眼門口，伍易洋在他旁邊以為他屁股長釘子了。

聞明抖得伍易洋實在受不了了，打了他腿一下：“幹啥呢，癫痫犯了啊？”

聞明把筆放下，站起身往外走去。

“幹嘛去啊？”

聞明煩躁地說：“上廁所。”

聞明去了陶毅辦公室，陶毅正在辦公室接熱水，看見他來一愣：“你來幹啥來了？”

聞明也不客氣走進來說：“老師好，我就是問問，錢文遠今天請假了嗎？”

陶毅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想了一下：“沒有啊，今天咱班沒人請假，怎麼了嗎？”

聞明皺着眉說：“他到現在還沒來。”

陶毅聽完驚了一下，他對這個學生印象不深，因為錢文遠既沒有犯過錯也沒有哪裡表現很突出，一直中規中矩，在班裡存在感不高，也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打電話給他父母問一下，你先回去吧。”

聞明想了想，出去了，他在門口聽見陶毅說話：“他來上學了是吧，好，我知道了。”

聞明聽到這句話，轉頭就下了樓，學校大門已經關了，沒有請假條門衛不會開門，聞明果斷選擇跳牆。

教導主任正好剛騎着他那除了鈴不響剩下哪都響大二八進來要停車，眼看着他跳牆翻出去，指着牆喊道：“诶，那是哪個班的？你還敢跳牆！你怎麼不上天呢你！”

聞明現在沒工夫管他，于是沒看見曹鴻剛的大二八拐了個彎，騎車子追了出來。

聞明沿着錢文遠每天上學的路線找了過去。

上課時間已經過了，這條路上人便不多，路邊的小攤也收走了，顯得空蕩蕩的。

他一路找過去，找了半天沒找到人，然後想到了之前遇到錢文遠的巷子口，聞明順着往裡走了走，在裡面偏僻一點的地方發現了錢文遠的書包。

聞明覺得自己呼吸都要驟停了，他趕緊跑過去，心裡念叨着錢文遠可别出什麼事。

聞明離得近了，隐約聽見裡面有說話聲，他慢下來，湊近想看看裡面到底多少人，看看錢文遠到底在不在裡面，還得估計一下，自己能不能打過，萬一自己上去，從多打一變成了多打二，那他不是白來了麼，他還沒帶手機，報不了警。

他找到地方，悄悄伸頭看了一眼，看見一抹校服，那個小身闆聞明認不錯，是錢文遠。果然是又被黃毛欺負了。

黃毛他們四五個人，圍着錢文遠，開始隻是罵罵咧咧，後來自己說激動了，怼了錢文遠兩下，沒過瘾，踹了錢文遠一腳，錢文遠的反抗在他們眼裡根本毫無用處。

“不是有人幫嗎？我看看這次還有沒有人幫你！還敢報警！”邊說邊繞道錢文遠後面，一腳揣在錢文遠後背上，錢文遠往前踉跄了一下，差點趴在地上。

聞明理智馬上就要被怒氣沖毀，他正轉身想找點稱手的東西，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聞明吓了一跳，轉過頭驚喜地低聲喊了一句：“剛哥！”然後連忙指着巷子内想要告訴曹鴻剛，就看見曹鴻剛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知道，看我怎麼收拾這群小兔崽子，欺負人欺負到我學生頭上了。”曹鴻剛把袖子一挽，就走了進去。

聞明趕緊跟上，他看見錢文遠的時候愣了一下，四五個人圍着他拳打腳踢，錢文遠倒在地上，身上都是灰，護着頭，身體蜷縮着，聞明心慌了一瞬。

“别打了！”

聞明沖過去把那幾個人拽着脖領子掀開，把錢文遠扶坐起來慌張地捋了捋他的頭發，不知是在安慰錢文遠還是在安慰自己：“沒事了，沒事了。”

黃毛被拽的往後退了幾步，認出聞明是上次那個人，他指着聞明說：“小兔崽子，又是你多管閑事。這次看我不打死你！”

黃毛揮起拳朝聞明砸去，聞明護住錢文遠已經做好了用後背生挨這一拳的準備，然而這一拳遲遲沒有砸下來。

聞明隻聽見曹鴻剛說：“小崽子，我的學生你也敢動，你也不去打聽打聽荊朝一中曹鴻剛是誰。”

黃毛的手腕被曹鴻剛死死鉗住，動彈不得，于是趕忙喊他的小跟班們幫忙：“還愣着幹什麼，上啊！”

曹鴻剛左手拽着黃毛，右邊一手肘就打到了黃毛的臉上：“我打架的時候，你還在家吃奶呢！”

聞明把錢文遠扶到一邊，避免被誤傷，他輕輕拍掉錢文遠身上的灰，沒敢使勁：“沒事吧？”

錢文遠搖搖頭：“沒事，謝謝。”

聞明看着錢文遠，嘴角有點血，右眼角也有點青，他想也沒想伸出手用拇指把錢文遠嘴角的血抹了。

好軟，雖然有點不合時宜，但這是聞明的第一反應，陌生的觸感讓聞明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樣。

他不反感别人的觸碰但是也不太會主動觸碰别人。

就連伍易洋之前受傷，他也是先嘲笑一番，然後嫌棄地幫他處理了傷口，可是看見錢文遠受傷，他好像有點慌張。

似乎是碰疼了，錢文遠倒吸一口涼氣，往後縮了縮，聞明緩過神來，不着痕迹地掩飾掉了自己剛才一瞬間的失神，他搓了搓指尖，血迹染紅了他的手指：“哎呦，不好意思，碰疼了吧？”

還不等錢文遠說話，聞明就聽見曹鴻剛喊了一聲：“給我蹲好了！眼睛亂瞟什麼呢？小小年紀不學好，将來有你們後悔的時候！你們以為自己現在天天打架很牛嗎？你們這是堕落......”

曹鴻剛開始長篇大論的教育起來，聞明看着蹲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的黃毛，心裡想：剛哥不愧是剛哥。

聞明瞬間覺得曹鴻剛的形象高大了起來，連大肚子都順眼多了，這樣看來曹鴻剛還是一個靈活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