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夏淳,這位是方岚。”
江荷并未與之前的夥伴生疏,為了平衡她們的關系,最終選擇将夏淳和方岚介紹給兩人。
林笙沈嫣欣然接受,甚至雙方聊得很投機。
有夏淳在,就不愁沒話題,幾包零食下肚,四人已打成一片。
“四人組”變成了“六人組”。
當天中午,六人一前一後地穿過擁擠的人群,去吃校門外新開的一家烤盤飯,那家也提供輕食選項,對于正在減肥的沈嫣也十分友好。
校門口卻堵了一大群人,幾人被夾在人群中,無法移動,身高偏矮的江荷夏淳兩人,直接被擁擠的人群裹挾着向前走!
“夏淳!”
“抱歉,借過一下!”
好不容易扒開人群,江荷頭發淩亂,衣服也如同梅幹菜般,皺巴巴的。
來不及整理,江荷踮着腳尖,在人海中慌忙地搜尋着夏淳的身影。
好不容易瞥見那熟悉的衣角,江荷在人群空隙處挪動,正準備去抓夏淳的肩膀。
夏淳被一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大力拉走,江荷摸了個空。
反應過來時,已經擠進了人群最裡面,夏淳一邊吼,一邊掙脫老婦的桎梏。
“幹什麼,老人家,我不認識您!”
老婦頭發花白,脊背佝偻,眼窩深深凹陷下去,但渾濁的眼珠中卻透出幾分決絕。
江荷看到了她粗糙的手緊攥着一個牌子,上面用觸目驚心的紅色寫着幾個大字。
“還我外孫女公道。”
校門口的保安維持着秩序,夏淳被老婦放開,險些向後栽倒,還好江荷沖上去扶着她的肩膀。
夏淳理了理衣袖,盡管因為莫名被拖拽而感到憤怒,但眼看着那個牌子,她表情僵硬,怒喝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看得出來,老婦情緒很不穩定,這不是幫忙的時候。
江荷忙把夏淳拉走,正好趕上綠燈,兩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馬路對面,與時夏等人彙合。
顯然,幾人也是擠出來的,都蹲在地上大口喘氣,模樣狼狽。
“你們來看!看!”
林笙看着手機,突然發出一聲驚叫,衆人被吸引,紛紛跑到林笙的位置。
是一段發在某吧的,畫質模糊的視頻。
林笙顯然已經看過一遍,她側過頭去,神色複雜,似是不忍再看。
視頻裡的女孩子,盡管畫質模糊,錄制視頻的人不停抖動,但依然能看清長相。
江荷腦子“嗡”地炸開,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将頭湊得近了些。
彭欣媛。
她正跪在地上,肩膀因為害怕,不停地發抖,眼淚在臉上亂流。被幾個打扮得流裡流氣的混混圍着。
視頻很糊,錄視頻的人看小姑娘害怕的樣子,竟然還哈哈笑了起來,聽得衆人心生寒意。
緊接着,她被一個穿着露肩吊帶裙,頭發染得亂七八糟的女生,一連扇了二十多個巴掌!
彭欣媛顯然毫無還手之力,即便臉被打腫流血,也隻能忍着,默默哭泣。
“看她慫樣!”
一個嗤笑道,沒等彭欣媛緩過來,又活動了一下筋骨,接着那女生,又開始扇彭欣媛的巴掌,表情猙獰可怖,如同一隻張狂着獰笑的惡鬼。
衆人感到一陣森寒。
時夏也不忍再看,氣得脖子通紅,指甲死死掐進掌心。
那女的扇得更狠,彭欣媛的臉高高的腫了起來!右側臉頰則呈青紫色,向外滲血!
彭欣媛緊緊閉着雙眼,忍着不停被掌掴的疼痛,可以看到,她的嘴角已經被打破了,鮮血從裡面流出,眼淚嘩啦嘩啦流了滿臉,看上去十分狼狽。
江荷不忍心看,看着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把刀片不停地割,割得鮮血淋漓,割得她難受。
“畜生!”
聽着彭欣媛的慘叫,江荷痛苦地抱着胳膊。
“陸茵,你怎麼能!同為女生,你簡直卑鄙!無恥!”
“啊——”
視頻裡一片漆黑,隻能聽到彭欣媛發出一聲凄厲而絕望的慘叫,那慘叫仿佛一把刀,從頭貫穿插到腳。
尖叫聲一直持續了十幾秒,那凄厲的尖叫劃破空氣,仿佛一把錐子,狠狠地刺着每個人的心。
視頻結束。
短短兩分鐘,卻把衆人看得臉色發白,手腳冰涼,隻感覺一陣窒息感襲來。
他們會感到愧疚嗎?
他們不會,他們冷血而又殘忍,隻會把快樂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以欺負别人為樂,他們完全沒有一絲同情心。
他們隻是未成年,頂多少管所關幾年就出來了,又可以無憂無慮的開始新生活。亦或是繼續欺淩别人,尋找下一個“快樂源泉”。
他們從來不覺得這是在傷害别人,他們隻把這一切當成一個瘋狂的狂歡。
而被他們傷害的女孩子,一輩子留下了心理陰影,身體上的傷痛已經不算什麼了,更多的是心靈上的傷痛。
受害者們有的會走出來,帶着“殘缺”的軀體,繼續面對着暗無天日的生活,被那一天的夢魇纏繞一生。
有的則走不出來,有的yi郁,有的精神失常,面對着白花花的醫院牆壁,痛苦地捂着頭。
有的則……自s。
草草地結束了自己悲戚的一生。
彭欣媛自s的時候,從樓上一躍而下,沒有一絲猶豫。
随着□□落地發出的聲音,圍觀的衆人發出一聲聲尖叫,鮮血不斷從rou體下面淌出來,不停地流,不停地流,直到地面被染得鮮紅,周圍一片成了一個小淺灘。
學校将這件事壓得死死的,若不是彭欣媛的外婆來學校鬧,可能學生們都不知道這件事。
彭欣媛是在那棟快要拆的廢棄教學樓跳的,不過還好,樓層不高,加上周圍有綠化帶,彭欣媛并未死亡。
人依舊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而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
草稿紙被江荷劃出一道口子,江荷掐着手心,忍下滿腔的怒火,看着教室最前方,陸茵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