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熟悉的請假條,楊雪梅氣得頭都大了兩圈,感覺自己臉上的皺紋一夜之間多了好幾道。
方岚垂下了頭,手指不安地攪成一團,預想中的“狂風驟雨”并未到來,楊雪梅從鼻子裡呼出熱氣,煩躁地擺擺手。
看到桌上新鮮出爐的半期考成績,楊雪梅緊皺的眉頭終于松了下來。
姑娘們做好事的同時,成績也沒下滑。
唯一讓她不太滿意的是,江荷竟然排在班上十幾名開外!
盡管A班的十幾名,拎到B班也是穩穩前五。
楊雪梅冷哼一聲,将假條放在一邊,打算等江荷時夏兩人明天回來再“興師問罪”。
同樣的情況,隻不過這次醉酒的人變了。
江荷醉酒後還挺老實,趴在時夏身上哭了一會兒後,倒頭就睡。
但她并未完全睡着,隻是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時夏冰冷的手指貼上了她的眼角,輕輕揉了揉,将上面殘餘的淚珠拭淨。
“好冰!時夏你快拿開!”
江荷被凍得瑟縮一下,但她說不出來。
眼前是一片黑暗,沒有來自夢境的模糊影像,她能感受到外界的動靜,但四肢卻如同灌了鉛,怎麼也動不了,仿佛靈魂飄散在空中。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一隻手輕柔地褪下,裸露的肌膚被迅速泡在了熱水中。
水溫舒适,江荷想展開四肢,盡情拍打水面,但她不知道如何控制。
她嘟囔一聲,一隻手在虛空中亂抓。
然後……
勾住了時夏的脖子。
帶着一身還未擦幹的水。
隔着時夏被浸濕的,單薄的一層衣料,肌膚與肌膚之間緊緊貼住,江荷感受到了時夏腹部滾燙的肌肉。
熱得她面色潮紅。
她聽到,時夏寵溺地輕笑了一聲,自己原本滴水的身體被一塊柔軟的浴巾裹住,擦幹淨後,換上了寬松的睡衣。
江荷感覺到,自己的旁邊躺了個人,呼處的溫熱氣體撲了她一臉,耳旁傳來時夏略帶責備的聲音。
“為什麼突然喝酒?多傷身體!”
“那又如何,你上次不也……”
江荷想要反駁,但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嘟囔聲,她聽到了時夏無奈的哄笑聲。
然後,一床厚重的被子砸下,将她緊緊包裹住。
“熱!!熱!!時!夏!”
江荷在心裡咬牙切齒,發誓清醒後一定要把趁虛而入的時夏“大卸八塊”!
耳旁傳來“沙沙”聲,她感覺到時夏翻了個身,直直地跟她面對面,眼前雖是一片漆黑,但感受到兩人的鼻尖觸碰,時夏沒憋住笑,熱氣又撲了江荷一臉。
“吳屹琳那事,跟你有關嗎?”
時夏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起來,江荷不滿地吐槽,簡直跟審犯人一樣。
在酒精的強烈作用下,大腦傳來一陣興奮感,自己的嘴巴也不受控制地一張一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語調甚至異常興奮,每一個字的尾音都高高上揚。
“你怎麼知道呢!哎呀,也不算是我的功勞,還得是吳屹琳那孩子機靈,不然怎麼把那倆傻屌趕走了!簡直是!太!爽!了!”
說完,江荷還發出幾聲大笑。
“你是真醉了。”
時夏感歎了一句,趁着醉酒的江荷腦子不大聽使喚,又接着問。
“為什麼叫我們‘孩子’?你也沒多大啊。”
語氣帶着調侃,江荷癟癟嘴,立馬回答,但意識的本能還是控制住了酒精麻痹的強效。
“我不告訴你!”
時夏:“。。。”
好吧,都說“酒後吐真言”,江荷不告訴自己,那就是她喜歡這麼叫,随她吧。
看着江荷雙頰還未褪下的紅,嘴裡還殘留着酒氣,時夏将她扶起,讓她漱了口。
像江荷上次照顧自己那樣,時夏照葫蘆畫瓢熬了個醒酒湯,盡管因為不常做飯,害怕來火,被竈上跳躍的火焰吓了好幾次。
連哄帶勸地給江荷喂了下去,時夏都累得“砰”地一聲倒在了床上,掏出手機一看。
才十點,剛下晚自習呢。
看着江荷乖巧的睡顔,時夏側身,骨節分明的手撐着下巴,揚起一個有些惡劣的笑來。
趁着她酒沒醒,把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都問出來!
“分班考那次,你差點說漏嘴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成績出了?”
“是。”
江荷回答得非常幹脆。
盡管那時,江荷很快的糊弄過去,但她不停躲閃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江荷自己都不知道,她說了謊給自己找補時,總是會眼神往上看,然後手指捏緊。
時夏對那件事也一直耿耿于懷,眼神變得愈發犀利,似是下決心刨根問底。
“你被陸茵整了,對不對?”
一提到這事,江荷就氣,語氣變得急促起來。
“對啊!這個大傻屌!把我害慘了!”
“怎麼整的?”
江荷撅起嘴巴,有些小孩子氣地嘟囔道。
“我怎麼會知道!她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我語文直接零分了!”
時夏神色陡然一凝,随即,臉上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愠怒。
想到江荷被那麼算計,她竟渾然不知!
隻感覺一團怒火在胸膛燃燒,像是有人不停地添柴,那火越燒越旺,噼裡啪啦竄着火星子。
“她怎麼敢!”
時夏顫抖着手,輕拍江荷的肩膀,試圖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