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獵豹、蒼鷹、巨蟒,全部在幽藍光芒中異變成星獸形态!
"忘了介紹。"
聯邦主席在電視上儒雅的笑容此刻冰冷而殘忍,"聖所的'财産'。"
巨蟒吐出的酸液腐蝕着空氣,蒼鷹的利爪撕開天花闆的合金闆。
暴雨傾盆而下,混着鮮血在走廊積成血泊,倒映着這場早已注定的戰鬥。
當莫留春的黑豹被星獸化的特工圍攻時,宋平生站在走廊拐角,銀蛇纏繞在他腕間,嘶嘶吐信。
父親的命令在耳邊回響:"攔住他們。"
但記憶裡堇青博士的微笑卻更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夠了。"
他猛地擡手,銀蛇如閃電般竄出,卻不是攻擊莫留春,而是狠狠咬住最近一名特工的咽喉!
“呃!”是精神體毒素 。
被咬中的特工瞬間僵直,瞳孔驟縮,渾身肌肉如石塊般繃緊。
他的異變精神體,一隻被星獸基因污染的灰狼,在半空中如煙霧般潰散,幽藍色的能量紋路寸寸崩解。
莫留春的瞳孔微縮,軍刀橫在胸前,聲音低沉而危險:“你——”
"白塔地下一層,第三條通風管。
宋平生壓低聲音,銀蛇迅速遊回袖中,"堇青博士......留了東西給你。"
他沒有再看父親震怒的臉,轉身沖向戰場另一側,那裡,陸命的雄獅正被五隻星獸化的獵犬圍攻。
終于,江甯境在莫留春身上放了一個多星期的監聽器發揮了應有的作用。
“吼——!”
雄獅的右前爪已經受傷,血肉模糊,但它仍死死擋在陸命身前,不讓獵犬靠近一步。
“陸命!”宋平生的聲音從側翼傳來。
他猛地擲出一枚電磁脈沖彈,精準砸在獵犬群中央。
轟!
電磁波炸開,三隻獵犬的星獸基因瞬間紊亂,幽藍紋路如電路短路般閃爍。
雄獅抓住機會,一爪撕裂最前方獵犬的咽喉!
與此同時,莫留春的通訊器裡傳來江甯境冷靜的聲音:“老大,宋平生說的是真的。”
莫留春眼神一厲:“你在他身上放了監聽器?”
江甯境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不,是在你身上。”
莫留春:“……”
“一周前,我就懷疑聖所的滲透已經到高層了。”
江甯境的聲音繼續傳來,背景音裡夾雜着座頭鲸精神體的低鳴,“所以……我在你的抑制器裡嵌了納米監聽器。”
莫留春:“……你膽子不小。”
江甯境輕笑:“彼此彼此。”
戰後,白塔。
渾身是血的宋平生站在莫留春面前,銀蛇精神體虛弱地盤在他肩上。
"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莫留春的黑豹警惕地盯着他。
宋平生沉默地解開襯衫紐扣,露出胸口。
那裡紋着一株小小的蒲公英,中央嵌着枚微型芯片,正是堇青實驗室的密鑰。
"她用最後的權限,把我從實驗名單上劃掉了。"
宋平生的銀蛇精神體虛弱地舔舐他的傷口。
"她救過我。" 他輕聲說,"現在輪到我了。"
暴雨沖刷着白塔的玻璃幕牆,莫留春的黑豹緩緩伏下身體。
莫留春久久注視着他,最終伸出手。
"歡迎加入白塔。"
莫留春的黑豹精神體撞開通風管蓋闆時,金屬扭曲的聲響驚飛了管道裡蟄伏的機械鼠。
他匍匐前進到第三條通風管的盡頭,那裡藏着一個金屬匣子。
匣子上刻着一行小字:
“給最固執的舊友。”
莫留春的手指微微顫抖,打開匣子。
匣子開啟的瞬間,陳舊的皮革信箋帶着苦艾草的味道滑落掌心。
芯片在匣底微微發燙,流轉的全息影像裡,堇青的實驗室筆記正在自動翻頁,邊角處密密麻麻的批注裡藏着隻有他們才懂的暗号。
莫留春的喉結滾動,展開信紙時,看見墨迹因反複暈染而微微凸起。
那是筆尖多次懸停留下的痕迹。
"親愛的老莫:
整個白塔隻有我總喜歡鑽通風管道。
記得當年在軍校,你總說我太固執,非要走那些‘沒人走的路’。
可你呢?明明是最冷酷的軍方領袖,卻偏要在白塔給那些低等級的哨兵向導留一扇門。
每次看你偷偷給考核失敗的孩子發糖果,我都想笑。
你的黑豹精神體威風凜凜,心卻比蒲公英還柔軟。
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麼不告訴你‘黎明計劃’的真相。
那天在天台,你說‘我們可以一起對抗星獸’時,我差點就說出口了。
可當你伸手想替我整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我突然害怕了。
我害怕你會為了保護我,主動成為實驗的容器。
‘進化’不該是犧牲弱者的借口。
如果人類注定要‘進化’,那至少……讓我們自己選擇方式。
聖所想用星獸基因重塑人類,他們稱之為‘升華’。
議會想用強制覺醒篩選哨兵向導,他們稱之為‘優化’。
可他們都忘了,真正的進化,從來不是剝奪選擇的權利。
你還記得嗎?
我們曾在白塔頂樓看星獸入侵的火光,你說‘人類的強大在于守護’,這句話我一直記在心裡。
所以我打造‘黎明象限’,想為人類守住這份尊嚴,人類不需要變成怪物才能活下去。
我失敗了。
‘黎明象限’沒能摧毀母皇,隻能暫時封印它,我的精神圖景會成為它的囚籠。
别為我難過,老莫,我不後悔自己做出的一切選擇。
隻是……
如果當年在畢業典禮上,我沒有假裝沒聽見你的那句‘留下’,如果我沒有執意去邊境。
我們會不會不一樣?
像普通人一樣,在蒲公英盛開的季節去郊外野餐,聽你抱怨黑豹掉毛,看你笨拙地教孩子們折紙飛機。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
我走了,你就當是蒲公英提前完成了使命。
它的種子總會在該綻放的地方,長出新的春天。
——堇青絕筆
“PS. 通風管左轉第三塊面闆下,藏了一盒你愛喝的烈酒。
别讓醫療部發現。
對了,黑豹上次打翻我實驗試劑那次,其實我沒生氣。
沒辦法,誰讓它和你一樣,有種笨拙的可愛呢。”
信箋末尾的落款處,除了簽名,還有半枚模糊的唇印。
莫留春的黑豹精神體突然發出低沉的嗚咽,腦袋輕輕蹭着信紙。
匣底夾層裡,一張泛黃的照片悄然滑落。
照片上,年輕的堇青站在蒲公英花叢中,背後是黑豹精神體用尾巴圈出的保護圈。
莫留春蜷縮在狹窄的通風管裡,金屬壁沁着陳年的涼意。
黑豹用鼻尖輕輕頂開暗格,叼出那盒酒。
他握緊瓶身,可那上面并沒有殘留一絲堇青指尖的溫度。
月光從通風口的縫隙灑落,在信紙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蒲公英絨毛仿佛要乘風而去。
莫留春沉默地灌下一口酒,烈酒灼燒着喉嚨。
喉結劇烈滾動,像咽下一句沒能說出口的告白。
再開口時聲音沙啞得不像人聲,黑豹低低嗚咽着,用腦袋蹭他的手背。
“……傻子。”
通風管外,黎明的第一縷光正刺破雲層,悄然漫過白塔的尖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