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江司衡将電腦搬過來，在她邊上落座。

他點了下鼠标将代碼運行後，界面随即切換至一個網頁。

江司衡靠近她，低聲問道：“新換的這個有沒有好些？”

林清魚伸手想去拿他鼠标，江司衡很配合地往後靠了靠，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後腦勺上。

隻是一眼，輕描淡寫地調轉開來。

林清魚很認真地将每個界面的排版都看過後，因為現在是上課時間，她不敢大聲說話一邊盯着屏幕一邊揮手示意江司衡靠近。

随即緩緩吐出一句：“你們這個産品的面向對象，是你爺爺奶奶嗎。”

倒也沒想到林清魚會說得這麼直白，他直接噎了一下。

但也不惱，輕聲問道：“有沒有什麼改進建議呢？”

林清魚劃着鼠标，像是在對待自己的項目那般講究：“我建議你們把主色調定為藍色好些，然後最上方的菜單欄設置成一排有些擁擠，你們要不改成一列的試試呢。這一塊兒，你們能把功能指示圖片的透明度調高一些，把背景圖露出來嗎，這個背景圖還挺好看的。”

……

林清魚很細緻地同他講了許多，江司衡點頭表示明白，将她的那些建議一字不漏地發給隊裡負責前端的同學。

剛想接着趕自己的工作，屏幕上突然彈出來一條微信消息。

陳【你今晚會去跑步嗎，要不要一起】

是陳昀聲發來的，先前邝檸同自己說過，她隐隐感覺陳昀聲喜歡自己，當時林清魚一口否決。

但是最近這些天，她好像确實是能察覺到一點的。

魚魚不玉玉【不跑，有事】

轉而将聊天界面關掉。

江司衡瞥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抽回視線。

晚間。

邝檸因為中午那事一直糾結着，倒不是說她真信了池一舉報她，而是自那條小作文後，兩人就一直沒再聊過天。

偏偏這學期開學恰好在路上碰見過一次，一下子又不計前嫌地有些淪陷了。

司康大人【為何上天給了我愛人的能力，卻不讓人愛我】

魚魚不玉玉【又想上了】

司康大人【你們誰能幫我問問他到底煩不煩我啊[大哭]，不煩我就接着找他了[黑臉]】

魚魚不玉玉【真幫你問你又不樂意[黑臉]】

司康大人【這回樂意了，你就問他讨不讨厭我就行[可憐]】

于是，林清魚真幫她問過去了。

過了三分鐘，對方還沒有回消息，邝檸忍不住開始在群裡罵他是個絕情的男人了。

然而下一秒，林清魚發出來了一張聊天截圖。

-魚魚不玉玉：同學，問你個問題，你讨不讨厭邝檸

-池一：不讨厭

司康大人【哎呀，回了呀，那煩不煩呢，小魚再問問】

又是漫長的三分鐘。

-魚魚不玉玉：那你會不會覺得她煩

-池一：不會

魚魚不玉玉【還想問啥呢活爹】

司康大人【問他看沒看見我給他發的小作文，不對，這個我親自問？】

魚魚不玉玉【去吧[憋笑]】

半小時，邝檸氣沖沖在群裡發了一句：

——看到了，因為不知道怎麼回，所以選擇了不回，是不是有病。

十點多，林清魚洗漱完出來剛打開電腦想寫會兒策劃案，steam自動登錄上了。

于是，她就看見江司衡的頭像框下顯示他和兩個好友正在打遊戲。

兩個？

魚魚不玉玉【服了，江司衡這麼晚還在打遊戲，帶妹呢他】

還附上一張忍氣吞聲的表情包。

鲫魚【四哼歐巴不能是跟男生打嗎】

魚魚不玉玉【我之前和他玩的時候他隻和一個男生打[微笑]，難怪最近都不找我打遊戲，我失寵了啊】

司康大人【不能夠吧，他不像那種人】

魚魚不玉玉【他也會對别的女生說她的角色很可愛嗎[大哭]】

司康大人【他隻覺得你可愛，不然明天上課幫你問問他舍友呢】

魚魚不玉玉【成】

*

翌日上午的第一門課是學院的選修課，林清魚是同邝檸一塊兒上的。

兩人選修課都習慣性坐在中間組的第二排，而江司衡的那個大嘴巴舍友葉濤平時也不跟寝室的人坐一塊，每次都坐在她倆正前方。

剛一落座，趁上課鈴還沒有響，林清魚杵了邝檸一下，邝檸立馬明白什麼意思。

她拍了拍葉濤的手背，待他回過身來的時候，适時地問道：“诶葉濤，江司衡平時在你們寝室會和女生打遊戲嗎？”

她的聲音很小，僅有他們三人能聽見。

葉濤皺眉思索了下：“沒吧，嘶，不過倒是有挺多女生老找我們要他微信。”

林清魚心裡頓時警鈴大作，課桌下搭在邝檸腿上的掌心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