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不自覺地彎起,他迎上少女的目光:“不客氣。”
*
周四中午,因為社團狂歡夜的事,團委老師特地把相關事務環節的負責人叫過去開會。林清魚作為對接組的總負責,自然也需要到場。
因為中午下課時間晚,林清魚沒吃午飯就過去了。這場晚會團委老師特别重視,因此每個環節前期以及當天該幹什麼事都講得事無巨細。
一場會議結束,已經快一點半了。
下午還有課,林清魚趕不上先去吃個午飯,隻能提溜着電腦回教室。
當前大部分節目的審核視頻還沒有發送過來,但節目信息已經填得差不多了,一般來說除非是節目特别無趣且冗長,不然審核大概率是不會刷掉節目的,所以團委老師讓林清魚這些天有空先把初版的台本做一份出來。
這門課是個水課,林清魚坐在最後排,又餓又困地在電腦上做着表格,還時不時要幫忙回複群裡社長的部分問題。
後面給自己累急眼了,直接合上電腦開始睡覺。
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她才緩慢挺起身子,卻莫名有一種越睡越暈的感覺。
她強撐着那股不适的感覺,慢慢将東西收拾好,想站起來卻是腿軟得沒力。隻能又坐回座位,枕着手臂趴在桌上,來來回回地吸氣吐氣,大腦近乎宕機。
大概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情況了,隻是大家一下課就離開得快,盡管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但她也清楚這會兒教室應當是沒什麼人在。
剛想拿出手機給邝檸發個消息,隻是手指還沒打出幾個字眼,耳邊蓦然傳來一聲:“不舒服嗎?”
像是怕驚擾了她,聲音很輕很輕。
她緩慢擡起頭,側向一邊,籲着氣虛弱地說道:“江司衡,你能不能幫我在外邊買個面包過來。”
他們學校的教學樓中間都會設有自助零售機,出教室門沒走幾步就能到。
聽到她這句話,江司衡也能猜出個大緻,他低聲回道:“好。”
随即快步走出教室門,不過多久就拿着一包面包進來了。
遞給林清魚時,還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忘了問你喜歡吃什麼,就随便拿了一包。”
林清魚撕開包裝,趕忙往嘴裡塞了一口:“沒事,不中毒就行。”
她吃東西的速度并不快,十來分鐘才勉強将一包面包吃完,又趴着緩了好一會兒後,才感覺力氣漸漸恢複上來。
江司衡坐到同她隔着一條過道的位置上,看着她呼吸緩和些了,輕聲問道:“好點了嗎?”
林清魚嗯了聲。
江司衡又接着問道:“你今晚還要去排練嗎?”
林清魚依舊是嗯了一聲。
倒不是說她愛逞強,隻不過大家有共同的空閑時間段算不上多,隻能掐着點能多排練一次是一次。
蓦然想起一事,她定定地看着江司衡,期待又不确定地詢問道:“江司衡,你到時候會來看我表演的對嗎?”
一秒。
兩秒。
沒有得到回答。
林清魚頓時有些洩氣,正想為自己的尴尬找個理由,猝然聽見一聲。
“會的。”
這一次,沒有再加上那不确定的或許。
林清魚心一顫,眼眸微微放大,忽而低低笑了一聲:“生病真好。”
江司衡沒理解她的意思,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林清魚坦然地回道:“不舒服了,你會主動關心我,還會順着我。”
她的小臂撐在桌上,下巴抵着手背,腦袋一晃一晃的,笑得幹淨又純粹。
身邊那人沒回話,但她也無所謂,自顧又說道:“江司衡,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我也算在裡面。”
身旁那人沉默了。
林清魚偷偷瞄了一眼,小嘴嘟囔道:“好嘛好嘛,那你有什麼讨厭的東西嗎?”
又連忙補了一句:“我不算。”
這回,江司衡低低笑了下:“沒有什麼讨厭的。”
林清魚略顯失落地哦了聲,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快五點了。
恢複得差不多了,林清魚慢慢起身,拿上電腦對江司衡說道:“我得先去活動室了。”
江司衡問道:“不吃個晚飯再過去嗎?”
剛走到門口,林清魚猝然回頭,眼睛眨了眨,舉起手上那個面包袋,看上去有些無辜。
像在說,我剛吃了一個面包,你覺得我現在還吃得下嗎。
……
吉協活動室裡。
林清魚一進門就看見肖塘坐在合成器面前調試曲子,她放下書包走近,看着上面幾條新加的音塊路線,沒忍住問道:“這是在幹嘛?”
肖塘聽見她聲音總算擡了頭,目光卻帶了些心虛:“中午劉姐過來走活動室的時候,找我要了下demo去聽,覺得調子不夠躁。但又想把咱的節目放到開場去,所以讓我重新編排一個更能調動氣氛的譜曲。”
劉姐就是負責管理社聯的校團委老師,也是整個社團狂歡夜活動的總負責。
她的話他們自然不敢違抗,但這也意味着這幾天的排練全都功虧一篑,一切都要推翻重來。
林清魚本來就疲憊,這會兒聽到這個消息一股無力感更是油然而生。她癱坐在沙發上,仰着頭,像個小學生一樣舉着手抗議道:“我要退隊!”
雖然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肖塘還是起身坐到她邊上,認錯道:“賴我,确實把你拉進賊窩了。”
林清魚抓着一個抱枕放到自己腿上,沉默幾秒,像是妥協了一般,沒精打采地問道:“那大概什麼時候能好?”
肖塘回道:“新的demo剛剛已經發給她了,這版沒問題的話晚上就能開始排練。”
最新的這一版完全是照着中午劉姐提的要求來的,所以她聽過之後自然沒有否決,晚上幾人又照着新的曲調重新開始磨合排練。
一直排練到九點多,幾人才停下來休息。
林清魚坐到沙發上,拿起先前因為排練被自己随手放到桌上的手機。
上面顯示有一條未讀消息,在半小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