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題結束,林清魚沒再急着翻下一題。回想起江司衡方才的那一句,她開始反思起來自己找的是不是太弱智了。但她确實每道題都會,所以也分辨不出來這算是簡單還是難。
她偷偷往邊上瞄了一眼,似是默認自己目前沒别的問題了,江司衡此刻自顧打開電腦敲着鍵盤。
忽地像是察覺了邊上投來的目光,江司衡下意識轉了個頭,将林清魚的視線抓個正着。以為她是還有題要問,江司衡溫柔地詢問道:“還有哪道題沒理解?”
林清魚忙擺擺手,尴尬地笑道:“沒事,我就看看你在幹嘛,我自己先再理解理解題目。”
江司衡嗯了聲,轉頭繼續忙活自己的事。
片刻,她出去了衛生間一趟。要回來時,剛出洗手池,蓦然瞥見周明晨正要進去男廁的身影,忙不疊又躲了進去。
畢竟當初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拽着手,哪怕這事過去有一段時間了,她心裡邊難免還是留下了些陰影。
心裡頭默數了半分鐘,感覺他已經進去了,自己才敢探出頭來看。
好在這回沒看着他人影,也不敢多逗留,她加快腳步跑回了教室。
見林清魚回來的臉色算不上好,出于關心,江司衡問了句:“怎麼了嘛?”
林清魚趴在桌上,慘兮兮地眨巴着眼睛看向他:“剛剛看到周明晨了,人家害怕,好哥哥保護我。”
畢竟是親眼看過她當時被吓哭的樣子,江司衡知道她是真被吓到了,垂着頭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最近有健身,他應該打不過我。”
林清魚:“……”
他這是在安慰自己嗎,這是個什麼安慰法。
林清魚勉強擠出一抹笑意,轉而将頭扭向一邊。剛打開相機想看看自己頭發有沒有亂,蓦地瞥見鏡頭下角落裡的一簇身影。
因為她手機拿得低,身旁那人身子隻露出來半截。她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慢慢地,枕在桌上的手臂往前挪了挪,連帶着手機一起拉遠了距離。
她将手機斜了個角度,想将自己連同他的身影盡數記錄進來。
卻在下一刻,注意到了鏡頭裡身側的那個身影忽地調轉視線,兩人不經意間借着攝像頭對視了一眼。
林清魚慌亂地将手機抽回了些,回過頭去尴尬一笑:“我在自拍呢,你要一起嗎?”
江司衡搖了搖頭,沒說什麼,随即抽回了視線。
也不知他是信了還是不信,這回他沒再轉過頭來。但林清魚倒是沒膽了,隻敢堪堪拍了個一點半截的身影,便見好就收。
漸晚,窗外隐隐有橙紅色的光線投進。
林清魚下意識看去,天邊此刻已經染上了大片火紅的餘晖,像是油墨盤被打翻,火燒雲由近及遠,顔色越來越濃烈,卻又算不上完整,一塊一塊的。
她趕忙起身跑到窗邊去看,循着雲層的豔色看去,房屋掩蓋的盡頭處,半截落日還浮于視野中。
趁着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她拿出手機朝着遠處拍了一張。
不知什麼時候,江司衡也走到了窗邊,視線卻是第一時間停在她手機屏幕上的那張照片。
林清魚拍照技術算不上好,走的抽象派。平常時自個兒欣賞欣賞得了,這會兒敞亮地展示在江司衡面前,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默默點了返回鍵,屏幕再次切換為拍照模式,正想舉起來再拍一張。蓦地想到什麼,毫無征兆地看向身後那人,眼神中隐隐帶着期待:“你會拍照嗎?”
不等江司衡回答,她又亮着眼睛繼續說道:“幫我拍一張呗,我想發朋友圈。”
江司衡還沒反應過來時,手機不知不覺就到了自己手中。但他還是沒拒絕,臉上沒什麼表情,出奇地認真。
生怕擋到他,林清魚還特地從邊上撤了幾步。一直到見他有放下手機的趨勢,才湊近接過手機來看。
江司衡拍照技術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起碼以她的拍照技術暫且還沒資格點評他。
她側頭,眼裡是藏不住的驚訝:“你拍得可以呀,哪天有空聘你來當我的攝影師呢。”
女孩子都喜歡拍照,且是拍好看的照片,林清魚自然也不例外。在家裡有林錦眠給她拍,但在學校,身邊拍照技術好的朋友幾乎沒有,所以林清魚在學校幾乎除了自拍就沒有那種出片的系列照。
江司衡沒擺明拒絕,語氣平淡地吐出一句:“這個,要收費呢。”
林清魚故作遺憾地啊了一聲,尾調拖長:“朋友也不可以嗎?”
江司衡隻是笑了聲:“唔,看情況吧。”
林清魚本來也隻是随口一說,心思并沒真正放在這上,她又看了一眼那張照片,畢竟是江司衡拍的,版權歸他,還是得征求一下本人的意見:“這個照片,我能發在我朋友圈嗎?”
江司衡嘴角微揚,指了指屏幕道:“照片是用的你手機拍的,你有權處置它。”
林清魚輕快地哦了一聲:“那我選擇發送。”
并且是在拍完的五分鐘内。
因為得知的早,江司衡有幸成為第一個點贊她朋友圈的人。
晚上,兩人吃過晚飯又在教室自習了一會兒後,便打算去校園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