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匆匆送那名叫香葵的農女來永平城後,明朝晨就馬不停蹄地帶着衆人在酒樓安頓下來,明朝雨被府城的繁華看花了眼。
永平城青石鋪路,主路能同時讓三輛馬車并列行走!這對古人來說,可真是大工程。
而且整座城池的面積也相當大,路上行人有普通百姓,也有士官階層,穿金帶銀,仆從環伺的夫人小姐數不勝數,讓明朝雨大開眼界。
而她也沒閑着,明朝晨美名曰訓練明朝雨的獨立能力,帶着妹妹走街串巷,去牙行尋了牙人介紹房子,又買了幾個仆人。
明朝晨付銀子的速度引得明朝雨啧啧稱奇,看來她這兄長是真的很有錢,大手一揮就定下了一座二進宅子,這宅子處于居民區,遠離街市喧鬧,比溪花鎮的那座小四合院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明朝雨做夢也沒想到,她在古代能擁有一所豪宅!連着幾日都美滋滋的。
今日在門口放了爆竹,挂上了明朝晨定的牌匾,上書兩個大字“明宅”,又給街坊鄰居散了紅雞蛋,每戶二兩小酒,這才合上了大門。
行李早已被陸承搬了過來,明朝雨踏過了寬闊的外院與門廳,穿過垂花拱門,行至内院。
這宅子面積很大,院中花團錦簇,屋内家具陳列很是講究。據說前任主人是個富商,生意做大了,買了座更大的宅子,這座便想轉手,被明朝晨收了下來。
明朝雨歪歪靠在梨木椅上,搓了搓臉,正巧明朝晨跨步進來,便熱情招呼:“一早上笑得我臉都僵了,大哥累不累,快坐下歇歇腳。”
明朝晨不可置否,在明朝雨身邊落座,他剛剛從月祺然所住的東廂房過來,太孫的住處他沒有假手他人,親自置辦了一中午,這會也是渴了,端着桌上的茶碗就飲。
明朝雨看着兄長牛嚼牡丹般喝茶,心裡直呼她倆不愧是親兄妹,她也品不來這茶,能解渴就行。
明朝雨托着下巴,問明朝晨:“祺然安置好了?”
明朝晨點點頭。
想到月祺然,明朝雨自賣自誇道:“大哥,月祺然整日和我待在一起,病都好轉了許多,以前總是呆呆坐着,現在除了不愛說話,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别呢!”
明朝晨被妹妹膽大之言驚得一口水直咽了下去,咳個不停:“什麼叫和正常人沒區别?”
明朝雨:“他不是自閉,不對,失魂症嗎?那夜在破廟的時候,你說過他病了。”
明朝晨僵着身子,後知後覺的替自己的妹妹擔憂起來。
在破廟時他看太孫殿下心灰意冷,才稱他病了,隻等他轉換過心思,這病了的說法不攻自破,誰知她這傻妹妹真把月祺然當傻子看待,也不知太孫殿下會不會治自己這傻妹妹個不敬之罪。
明朝晨扯了扯嘴角,幹澀道:“這···小魚,月祺然不是失魂症,他是正常人。”
“什麼!”明朝雨驚得跳了起來,恨不得拽着她哥哥的衣領晃幹明朝晨腦子裡的水,沒有病你說他有病!?那明朝雨這一個月的軟聲細語,裝癡賣傻,夾着嗓子跟月祺然說的話算什麼!!!
明朝雨生無可戀地埋怨道:“那你怎麼不早說,而且他就是很不正常啊,哪有人整日一動不動,雙眼無神,面無表情,連句話也不說。”害得她真心以為月祺然是自閉症!
明朝晨拉過妹妹的胳膊,安撫她坐下身來:“他,他身世複雜,人冷淡些,實屬正常。”
明朝雨追問:“那他是什麼身世?”
明朝晨:“他是官吏之子,隻是他爹娘在上任途中,遇到山匪,全死了。正巧我押镖途徑,他爹便在臨死之前将他托付給我。”
明朝雨點點頭,怪不得月祺然一言一行優雅無比,皆像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透露出他良好的家教作風。
明朝雨:“那他可還有别的親人?他就這樣一直跟着我們嗎?”
明朝晨颔首:“聽說他還有一姐姐,早就嫁來了永平府。”
明朝雨眉頭微蹙:“那我們可幫他尋親,等等!哥!我都和他立了戶籍,讓他入贅了,他也沒意見嗎?”
這也是明朝晨頭痛的地方,現在溪花鎮戶籍所裡,正留着月祺然入贅的文書,明朝雨那場官司聲勢浩大,有心查探就能查到,他想潛入戶籍所換了那戶籍都不成。
可他也不敢明面質疑月祺然的決定,太孫殿下年紀雖輕,但隻要緩過來,心中自有溝壑,更何況,他作為暗閣首領,質疑主子的決議,不乏有奴大欺主的嫌疑,這先例,不能開。
明朝晨:“月祺然的想法,不如你問問他。前些時間許是他親眼見爹娘死于面前,刺激過大,我看近日他倒是和緩多了。”
明朝雨哪還敢再往月祺然身前湊,她前段時間牽着月祺然的手走街串巷,還拐了人家當入贅女婿,還做了數不清的幼稚事哄月祺然說話!這會知道月祺然不是自閉症,隻覺得羞恥和尴尬,血氣上湧,臉都憋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