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直聯系不上蘇丞,但陸澤雲還是在學校門口堵到了人,他這幾天失眠的厲害,連手上的工作都耽擱了,滿心滿腦都是蘇丞的影子。
“我想和你談談……”陸澤雲忍不住輕咳一聲,他這幾天抽煙太多,嗓子都有些沙啞。
往日裡風度翩翩的男人此時卻是神情憔悴,蘇丞看着男人眼底的紅血絲以及眼下淡淡的青黑色,心口處泛起綿密的疼痛感。
“我那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蘇丞垂眸,他知道,是他對不起陸澤雲,自那天見面後,越發濃烈的愧疚與痛苦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他,但殘酷的現實卻讓他不得不屈服……
“說清楚了?”聽到這話,陸澤雲不由覺得好笑,“連個理由都沒有,就隻是通知我分手,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傲慢了嗎?”
面對男人質問的目光,蘇丞張了張嘴,卻又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他也隻能輕輕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你就隻會說對不起嗎?”陸澤雲的耐心早已告罄,他在男生驚訝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目光霎時變得又冷又沉,“你是想自己和我去,還是我強迫你去?”
“你……”蘇丞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在他的印象中陸澤雲向來是溫柔而有禮的,可如今對方卻用這樣威脅的目光望着他。
“同學,你沒事吧?”
校門口,門衛走了過來,他警惕地打量着陸澤雲,“幹什麼的?再不松手我報警了!”
陸澤雲陰沉着臉松開手,作為公衆人物,他不能冒險鬧上新聞。
“我們認識的。”蘇丞勉強扯出笑容解釋。
門衛将信将疑地退回崗亭,仍不時往這邊張望——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眼神太駭人,怎麼看都不像善茬。
周圍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蘇丞知道陸澤雲不會輕易離開,隻得妥協道:“你想去哪裡談?”
陸澤雲徑直指向路邊的銀色跑車。
車廂裡空氣凝固,當蘇丞回過神時,窗外已經是荒僻的郊景,“這是要去哪?”他攥緊安全帶。
回應他的是驟然飙升的引擎轟鳴,跑車如銀色箭矢刺破暮色。
引擎熄火後,海風裹挾着鹹腥灌進車窗,陸澤雲掏出隻煙點上,他的目光望向窗外,正好看到夕陽的最後一絲餘韻被遼闊的海面吞噬殆盡。
“那天你走後,鄭江找了過來,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麼嗎?”
蘇丞神情驚訝,還來不及發問,陸澤雲的話語就如同冰錐般紮進他心口。
“他說你現在不僅和‘星洲’簽了藝人合約,而且還做了賀嵘的情人。”陸澤雲看向副駕駛位上的人,他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低沉,目光更是冰冷刺骨,“我想親口聽你說出答案,這些都是真的嗎?”
蘇丞身體微微一顫,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這一刻,他竟有種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裡的感覺,那種痛徹心扉的寒冷讓他的心髒一陣收縮,幾乎要窒息。
時間在這一刻凝結,蘇丞的腦袋因為羞恥而變得一片空白,他就那樣呆呆的望着前方,一時間失去了反應能力。
“怎麼?無話可說了?”過了好半晌,陸澤雲才再度開口,隻是他的口吻中卻飽含譏諷,“你和鄭江可真是演得一手好戲,連我都被你們騙了。”
一開始,陸澤雲并未輕信鄭江的話,但在幾番打聽後,他就确認了一個事實——蘇丞确實是被賀嵘親自帶着簽約的,也确實在“星洲”呆了一周的時間。
看來鄭江沒有騙他,這個把他耍得團團轉的男生,現在已經傍上賀嵘,自然是看不上他了。
陸澤雲指腹摩挲着蘇丞顫抖的下巴,聲音淬着毒,“你這張清純的臉,到底騙過多少人?”
他想起自己在賀嵘面前極力推薦蘇丞的模樣,喉間幾乎湧上腥甜,“拿我當跳闆去攀賀嵘?這步棋走得真妙!”
“我,我不是……”蘇丞下意識反駁,但話一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是那樣虛弱無力。
“不是?”陸澤雲嗤笑出聲,“那你回答我?你和賀嵘睡了沒?”
蘇丞雙唇顫動,卻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無法否認……
“好一個翻臉無情。”陸澤雲冷笑,斯文面具徹底撕裂,他猛地掐住蘇丞後頸将人按在車窗上,“既然利用完了,總該付點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