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從此以後,宇智波一族,不需要永遠活在仇恨與痛苦中了。
“既然如此,三闆叔叔的禮物也該給你了。”
慈織一鼓作氣,來到自己屋裡,搬出另一隻箱子,那隻箱子老舊但一塵不染,同樣染着鐵鏽與草藥的氣味,讓麟感到熟悉,他跟着湊上去,雙手扒在箱子邊緣,看到許許多多質樸但精心保存的小玩具、書籍、刃具以及卷軸,有滿滿一箱。
“還有禮物?爸爸的?”在慈織開口前,麟沒有直接去碰其他東西,雖然他也隐約感覺到這些東西與自己的關,尤其是那些小玩具,有好幾件是自己更小的時候常常陪伴身邊的寶貝,換了新玩具後,他一直以為自己弄丢了這些舊的。
“他給我的時候交代過,等你開眼了再拿出來,不然也用不了。”慈織整理着箱中物件,多年來他一直按照叔叔嬸嬸的遺書去給麟那些禮物,隻是麟因為眼睛和身體的問題,某些事的記憶在他的世界裡消失得格外快。
不過以後不會了。
在他努力扒拉的時候,掉出來一封外殼字迹格外秀氣的信,麟撿起來遞給慈織時,好奇瞄了一眼那些字。
【緻我們最愛的孩子宇智波麟——給你的十八歲禮物】
“等等,不是那個,等你十八歲再!”慈織手忙腳亂地把信收回去,半個身子鑽進箱中重新翻找,這次終于在夾層下面摸到了木質的刀鞘,“是這一把!三闆叔叔家傳的打刀·熾炎流绯羽。”
古樸且黯淡的刀鞘上刻寫着淺淺的家紋與火焰,與麟相會時,那些長眠不醒的火如猛獸蘇醒,一瞬間點燃了全部紋路,暗紅隐光不斷遊走,仿若活物,一聲聲應和麟的查克拉。
“绯羽的打造工藝依托宇智波流劍術——熾炎流存在,經曆二十代有餘。這一支的劍術流派曾傳承至宇智波斑的弟弟泉奈大人手中,并發揚光大,泉奈大人曾在戰亂中用它對抗外族,乃至迎戰二代目的飛雷神斬,而你的父親,用它救下過數不清的夥伴,也包括七巧嬸嬸。”
“雖榮光短暫沉眠,但即日起、便由宇智波三闆之子宇智波麟繼續傳承。”
“它屬于你了,麟。”
這把有麟胸口高的打刀遍布細密傷痕,還有長期被人使用、摩挲出來的光滑角落。在漫長的歲月裡,它被一代代宇智波托付給新生,無意之下成為記錄宇智波曆史的“史書”。
“所以爸爸在我出生時就準備好讓我來繼承了嗎?”麟去把它接下,出乎意料的是手中分量并不重,雖不适合孩子長期持握,但完全在麟能夠承受的範圍。
“對,非你莫屬,麟,為自己自豪吧。”
筆直的身姿在麟面前變得無比高大,他摸索那些也許被其他先輩們摸過的地方,又握住父親也會緊握的刀柄,他們一個個在自己眼前浮現,與慈織的模樣重合。
最後是父親,單純且赤忱,笑着問他。
你一定也有自己的覺悟了吧?
“……宇智波麟,謹遵教誨!”
這一刻起,成為宇智波新的曆史。
“麟,我實現約定了。”
好容易送走同樣興奮過度的丸幾,慈織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啪一聲躺在榻榻米上,收起寫輪眼的麟也跟随枕在他胳膊上。
原來是這樣的約定呀,經曆過那麼漫長的時光,獨自一人面對約定,付出并非父母但完全超越了親子責任的努力。
直到今日,被認可,終于抵達他的目的地。
“慈織,你太辛苦了。”
“這本就屬于你,是你作為宇智波族後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況且無法使用和不去使用是兩碼事,這是宇智波獨一無二的生存手段。”
慈織側過去,把手放在麟背上拍拍他,麟把腦袋擡起來與他對視。
“慈織,剛才看鏡子的時候,覺得你的眼睛好漂亮,寫輪眼。”
“麟的也是,宇智波的眼睛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哦。”
“藝術是什麼……”
“美麗的,不可替代的,無法以金錢、力量之類衡量的存在。”
今晚麟做了奇怪的夢。
夢裡他的右眼能看見了,但為他過生日的慈織和父母都站在濃霧中。他想跑過去與他們相聚,可大人們的輪廓越來越淡越來越遠,他拼命地跑着,向最後的一絲一縷伸出手。
也許他不是什麼都沒抓住,可他們也都不見了,手裡隻剩一副熟悉的眼罩。
“慈織,爸爸媽媽!”
他從夢裡失魂落魄地醒來,摸上右眼眼罩,又去尋找另一份,睡前抱在懷裡的禮物。
都在,它們都在。連慈織都好好地躺一旁,呼吸自然,嘴角微勾。
柔柔的月光落到枕邊的绯羽上,麟躺下來摸摸形如燃燒火焰的羽毛的刀镡,輕輕靠在上面,安心地重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