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逐月很晚才回來。
衆人聚在一起,聽她歎了口氣道:“我向城主說明了魔族的事情,也問了他為何如今問柳城出入戒嚴。”
“然後呢?”折微好奇地問道。
“最近城内果真有大事發生。”平逐月道。
未等她吊足大家興趣,林驚竹先開口道:“是指最近城内少女失蹤事件?”
“欸?”平逐月驚詫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林驚竹淡淡解釋道:“各大城池都曾在玄陽宗積分系統内有過備案,來前師父特地為我們接下了各地任務,我今日出門完成任務時聽說的。”
張楚懷和蘇葉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中的迷茫。
“師兄,這事你怎麼不跟我們說啊。”
玄正為他們接的任務同時記錄于三人名下,按理來說是要幾人一起解決的。
林驚竹語氣平淡,“無妨,今日舟車勞頓,你們也該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相比于師門情深,折微還是對那個所謂的少女失蹤案更感興趣。
“先說說那個失蹤事件是怎麼回事?”
畢竟天道蔔卦出的結果指向問柳城,這種離奇事件說不定就和潮音息息相關。
林驚竹并不因折微是個小孩子而輕視她,語氣仍是一派正經認真,“我也隻是出門時偶然聽聞,其中細節還是要聽平小姐講述。”
“哎呀你别叫我小姐,多瘆得慌。”平逐月朝着林驚竹一擺手,“叫我逐月就行,你們都是。”
平逐月糾正完大家對自己的稱呼,也不再賣關子,開始從頭講起,“城主憂心忡忡地對我說,最近城内連續發生多起少女失蹤事件,失蹤者都是年齡十七八歲的少女,在獨自外出時失蹤,沒有目擊者,也無法确定具體在哪兒失蹤的。”
折微憤然起身,“什麼?!豈有此理!”
張楚懷戳戳蘇葉,“那你是不是也很危險了?”
畢竟嚴格說來,蘇葉如今也隻是個十九歲的少女。
蘇葉拍開他的手指頭,瞪了他一眼,而後對着平逐月道,“魔族為什麼會擄走少女。”
“這并不能确定是魔族幹的。”說到這裡,平逐月又歎了口氣,“魔族一般通過傷人害人來滿足自己嗜血的欲望活着增長修為,如今失蹤的都是少女,甚至翻遍整座問柳城都找不到有人被害的痕迹,反而不能确定是魔族在動手腳了。”
畢竟他們根本找不出來魔族這樣幹的動機。
“這樣嗎?”蘇葉有些擔心,“但如果真的是魔族,那群少女豈不是很危險?”
問柳城内大多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倘若被魔族擄走豈不是吓都吓死了。
“這倒不一定,畢竟若真是魔族,那他們必然有自己的目的,那群少女目前應該性命無虞。”林驚竹說出自己的看法。
平逐月道:“即便如此,也要盡快找到她們才是,若不是魔族,是外面來的拐賣販子呢?總之,時間多拖一刻,受害者就越危險一分。”
平逐月看向山甯,“所以城主委托我幫忙調查,山甯,你願意幫我們嗎?”
一直安靜着沒有多開口的山甯聞言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平逐月一喜,“那太好了,你這麼厲害,有你在,我們肯定能很快就解救出那些無辜少女。”
其實在山甯點頭前,平逐月一直隐隐有些擔心她會拒絕自己。
畢竟山甯的話不多,為人看起來也有些冷淡,對于這種其實并不能确定和魔族一定有關系的,可能隻是普通人作惡的案件,平逐月總擔心她會沒有興趣。
雖然平逐月直覺她是個好人。
這下好了,她的直覺果然沒錯。
她對山甯道:“我和城主說好了,可能會有幾個朋友來幫我,之後我們都能随意調動城主府的人力物力,隻要能盡快救出那些少女。”
山甯點了點頭,想了想,道:“那等明天我同你一起去一趟城主府。”
太棒了!
平逐月感覺山甯這個效率真是和自己合得來,她樂呵呵道:“好啊。”
折微舉起手來,高高揚着,“我也要去。”
蘇葉低低舉起手,弱弱道,“我也想幫忙……”但好怕添麻煩。
平逐月笑起來,“好啊,人多力量大嘛。”
“這事就這麼定了。”平逐月自覺有了山甯的幫助,這事估計已經解決了大半,内心都輕松許多。
畢竟從今天白天山甯殺魔族那個效率就能看出來,魔族對山甯來說不過就是小意思。
半空中月明星稀,随着入夏,鳥雀蟲鳴也漸漸多了起來。
林驚竹思忖了片刻,斟酌着對平逐月開口道:“我可以問一下,平千山的事嗎?”
白天提到平千山這個名字時,平逐月的表情其實并不對勁兒,但師命難違,哪怕不能将東西帶到,他至少也要搞清楚事情經過。
果然,聽到平千山這個名字,平逐月的情緒肉眼可見地低落下來。
“平千山啊……”
平逐月這幅“有故事”的表情太明顯,連折微和張楚懷都能感覺到不對勁兒。
裴昭也終于将注意力分到她身上一些,等着她後面的話。
平逐月好像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講起,“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隐瞞的,你們也知道,我是南城平家的人,家中祖祖輩輩有天賦有才能者太多,所以我的家族才會一直這麼鼎盛。”
“但是平千山——也就是我的姑姑——是其中,最耀眼的一個。”
“那時候我還很小,她就已經足夠有名,成為了我們家族的驕傲。她不加入任何門派,不參與任何争鬥,随性而為,自由自在,志在四方。”
“那其實是我對她所有的記憶了,畢竟我當時太小,她也不會搭理我,不過我倒是從小崇拜這個姑姑,想成為她這樣的人——不過我沒她厲害就是了。”
“結果突然有一天,她嫁人了。”
“她是那種我以為她不會嫁人的人,我不理解她為什麼會嫁人,而且自那之後家裡人再沒提過她。”
其實平千山于她很像一個符号,但後來符号崩塌,也沒人再提,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她難免會有些恍惚。
現在平逐月的情緒就好了挺多,畢竟她和平千山的确是各種意義上的不熟悉,兩個人根本不是一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