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甯傍晚才回平府,今天在路上又遇到一次魔族,季随跟在她後面心有餘悸,根本不敢想象在問柳城内魔族已經多到了這個地步。
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問柳城便是如此,洪荒大陸衆多城池,偷渡過來的魔族數量豈不是到了一個無法估量令人發指的地步?
山甯聽完他的推測隻是說了聲“未必”。
不過二人還是專程向王城主說明了這個情況,王城主聽完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向城内百餘戶有影響力的富商發去了通知,讓他們來城主府商議此事。
在平府門口,剛巧碰到了拎着鐵錘的平逐月。
山甯掃了眼大鐵錘,朝她打招呼,“晚上好啊,揍完了?”
平逐月攬住她的肩,“多虧你告訴我,不然不知道那個賤男人還要瞞我多久。”
話中“賤男人”三個字,被她狠狠加重了語調。
季随在倆人後面真是聽得瑟瑟發抖。
平逐月一邊走着一邊和山甯講述自己今日的豐功偉績,“我今天一大清早就直接拎着鐵錘殺到了柳家,把柳馳堵在了院子裡,他還想狡辯,什麼真愛啊什麼利益啊什麼不會分開啊我聽着就煩,直接一錘子就掄上去了。”
山甯點頭,“理應如此。”
“柳馳還想抵抗,但不是我說,就他那小身闆那破爛修為還能擋得住我?他身旁的小厮還挺有眼力見,一下子就跑了,反正柳馳被我錘得面目全非哀嚎痛哭。”
山甯應道,“你做的對。”
“然後他媽就來了,柳馳躲他媽身後邊去告狀,我也正想問問柳家和平家定的這個親還作不作數,他媽聽完後,又揍了他一頓。”
山甯評價,“确實活該。”
“再這麼一折騰,他哥又來了,一邊向我賠罪一邊教訓柳馳,聽到我說我已經将這件事告訴了家裡人後,他哥恨鐵不成鋼地看着柳馳,又揍了一頓。”
山甯微頓,道:“他還活着嗎?”
“活着……吧?”平逐月還真有點不太确定,“反正後來他爹也來了也揍了他一頓,還請我在柳家吃了飯。”
山甯默然,最後緩緩道,“柳家人挺團結的。”
三人回來的最晚,廚房早就做好了飯菜熱着,見人齊了便端上了桌。
平逐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山甯道:“對了,今天我去柳家,和柳老爺聊天的時候提到了你,聽說你如今住在我府中,他想請你幫個忙。”
山甯:“?”
見她一副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模樣,平逐月不禁扶額。
“你還不知道嗎?經過清風門那場擂台賽後,你便出名了,雖然長什麼樣大家可能不知道,但名字可以說是如雷貫耳。”平逐月同她解釋道。
“嗯?”山甯眨眨眼,“我嗎?”
季随道:“可不是?你不知道?你要是在修仙界開個見面會估計能和佚名先生一樣火爆。”
林驚竹也點點頭,“在玄陽宗内是這樣的。不過大家都是隻聞其名不認識其人罷了。”所以當時山甯在玄陽宗暫住的那幾天沒有弟子來騷擾。
折微不知道擂台賽,卻知道佚名先生,“哦哦哦佚名的話本子可好看了!你這麼出名嗎?”
山甯想了想道:“……佚名是誰?”
“……”
坐她身旁的裴昭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提醒她道:“姐姐,所以你要答應幫忙嗎?”
平逐月差點又忘了正事,一拍腦袋,“總之柳老爺聽到了你的大名很崇拜你,想問問你能不能幫幫他?”
山甯道:“幫什麼?”
平逐月努力回想着,“我沒怎麼細問,但柳家好像是發生了點什麼怪事。”
身為生意上的競争對手,季随雖然不管家中的事,也忍不住拱火,“能養出柳馳那種三心二意腳踏兩條船的爛人,我看這柳家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還有臉求救,别管他。”
競争對手是一方面,季随也是實實在在柳馳做的這事真不地道。
要知道去年他還去随意宗看過平逐月呢。
虛僞。
季随這話一出,桌上其他人的目光都不禁投了過來。
帶着審視。
懷疑他是怎麼有臉說這話的。
“不是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啊?什麼眼神?!”季随很為自己的名譽激動,不滿道:“你們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衆人一時間都不說話,隻有山甯看着他,真誠道:“你說的那種爛人。”
她的目光平靜無辜,這麼看着季随,不帶什麼批判嫌棄之色,隻是根據事實而客觀的評價,偏偏這樣最傷季随的心。
季随無力地大聲辯解,“我沒有!那些女子隻是我的朋友!紅顔知己你們懂嗎?!我才沒有腳踏好多條船!”
大家都是那種“懂得都懂”的眼神,不管他,自顧自地讨論起來。
折微道:“不管怎麼樣季随剛才那句話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柳馳剛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柳家怎麼好意思拜托你請山甯的?他家不是很有錢嗎?沒錢請别人嗎?”
張楚懷小雞啄米般跟着點頭,他腮幫子都是食物說不出話,以這個行為表示自己的贊同。
折微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兩個人在牌桌上相愛相殺已經建立了旁人不能理解的革命友誼。
山甯也點了點頭,“好。”
“果然我說的話就是有道理……”折微突然一頓,“不對,你是同意我還是同意去?”
山甯道:“同意去。”
折微的眉毛都忍不住挑起,不可置信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山甯以同樣無辜真誠的眼神也看向她,“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