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牛?”
山甯道:“不是大家都會嗎?”
季随疑惑:“我怎麼不會?”
山甯想了想,“大概你們随意宗太随意了。”
随意宗授課向來随意,同一時間多門課程同時開展,弟子想學什麼就上什麼。
季随這種家世,估計也沒考慮過洗衣服的問題。
季随聽得不明覺厲。
這麼一折騰,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山甯幾人走在路上已經能看到早起忙碌的侍女。
連山甯這個山神都不禁疑惑道:“她們不困嗎?”
畢竟這些侍女隻是普通人類。
季随一副很煩柳家的模樣,“姓柳的有病。”
看來那個噩夢真的給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到了小院,蘇葉還在睡着。
這個時候把她叫起來估計也很難再睡着,有毯子披在身上也不會着涼,山甯索性就沒再管她。
季随身上已經幹淨了,但又總覺得心裡怪怪的,進院沒多久就說自己要去換件衣服。
很安靜的時刻,山甯開口問裴昭的想法。
裴昭面色淡淡的,不像往常那般嬉皮笑臉,能看出也在為神器這件事思考。
良久,他無力地誠懇道:“不知道。”
客觀來說,這一切都是他所未預料到的。
在山甯找到折微之前,裴昭并沒有抱有朋友們都活着的希望。
若是那時的他知道柳府中可能有潮音屍體化作的神器,他不會有太大反應。
他會任由蘇葉将其取走。
可如今,人一旦有了希望,便再難接受失望。
折微如今的模樣給了裴昭很大信心。
以至于他現在有些難以接受潮音可能已經死去這件事。
裴昭道:“但我想知道柳馳的神器是在哪兒獲得的。”
裴昭相信自己與山甯的默契。
也相信山甯已經和他想到了同一處去。
柳府确實有神器,而神器很大可能是在柳馳的手中。
帶有鲛人歌聲的噩夢,走進無盡的海底深處,與潮音能力特征吻合,但這不能确定就是潮音。
至少也要看到神器才能确定。
山甯聞言,與之對視。
意義不言而喻。
關鍵點是柳馳。
蘇葉迷蒙地睜開眼,想要用手去揉時,胳膊處傳來的酸痛一下子使她清醒。
好痛。
好麻。
怎麼回事?
“山甯姐姐……”蘇葉的目光在山甯與裴昭身上遊移。
這倆人怎麼看起來神采奕奕的?
山甯道:“你醒了?”
蘇葉點點頭,看着有點懵。
“還困嗎?”
其實有點沒休息好,但蘇葉搖了搖頭,“還好。”
本來這個點她就要起來練劍的。
山甯點點頭,“那進屋吧。”
蘇葉露出個有點疑惑的表情。
山甯目光裡滿是确定,“風太涼了,你剛睡醒,進去休息下比較好。”
蘇葉懵懵的半信半疑的被推進了自己的屋子。
山甯回到院子裡看着裴昭繼續道:“那你之後想怎麼做?”
雖說裴昭總是說一半留一半裝模作樣裝神弄鬼地不知道在守護個什麼秘密。
但多問一句也不虧,說不定他就肯說一點有用的信息呢。
裴昭一下子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在有關神器,有關八百年前的事情上,他在山甯這裡的信用值欠了費。
以至于他剛才已經如此誠懇地說明了自己不知道,山甯仍是多問了他這一句。
但是沒辦法。
裴昭隻苦笑一下,有點無奈地與山甯對視,“我真的不知道。”
“哦。”
山甯不知道是信了沒信,得到這麼個答案臉上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既然沒别的信息,那估計還是要先和柳馳去打些交道。
季随換完衣服洗了把臉一身輕松地出了門。
隻是,外面那倆人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樣看着自己?
山甯看着他,真誠道:“可能還是要犧牲一下你——”
“——今後再做幾天噩夢了。”
季随轉身想逃,裴昭不知道怎麼做到的,鬼似的到了他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
季随的肩膀被一隻手控住。
他難以再前進半分。
季随心下一涼,滿臉絕望與生無可戀,想用手抹把臉都使不上力。
他聽着身後人帶着幾分笑意仿佛很好說話一樣緩緩吐出來的幾個字。
裴昭笑眯眯的,聲音客氣而親切,道:
“今天去找一次柳馳吧。”
“麻煩你了,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