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謠知曉林雨筠為何“頭疼”,作為陳沇的情敵假想者,林雨筠素有與他“上茅房都隔幾塊田”的覺悟。
當然了,這隻是她這個俗人的意淫,神仙和魔是不用上茅房的,咳咳。
正高興間,她不自覺吐出一口墨。慌忙檢查元神時,當真見“宋”字隻餘印,不見墨迹。
這可把她吓壞了。
潛意識裡,她也知道“宋初謠”這三個字,在她的元神中肯定有重要特殊的含義。
她靜坐打禅,嘴中念訣,遂然所有字體浮現于上空,一一檢查。
這時,她發現字體浮于上空,整個人神識要清爽許多。
大抵過了半個時辰,宋初謠認完了所有的字,好在隻是“宋”字無墨。
這不是她第一次檢查自己元神上的字,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字與字亂排。
隻緣身在此山中。
她無法看清全貌,并不知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故事。
而書中對這本仙書的故事,也提起的極為隐晦,說是哪位才子佳人的愛情。
關于“眉間點雪”這位大佬,在書末也未說明,想必是有第二部。
宋初謠輕歎一聲,不知如何是好。
當下雨境饕餮,她若是趕去仙南之境,先不考慮體力的問題,光是這個目标就過于惹人注意。
元神渾濁,字體暈染的結果就是整日頭昏腦漲。
宋初謠被罰了五萬修為,現在又元神受傷,可謂是漏屋逢下雨,苦不堪言。
好在此番和林雨筠“神遊”妖界,他對她半信半疑,其餘的倒沒有再深究。
這幾日,她開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待在藏書閣,妄想從古書中,找一些補救的法子。
腦袋昏沉了幾日,幾乎把藏書閣的書翻了大半。結果令她大失所望,根本沒有關于仙書墨漬渾染,施救之法。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很怕自己忽然就嗝屁了。
那種沉重感又漸漸壓了上來,宋初謠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再将字體與元神抽離。
須臾,人果然又輕松了許多。
霎那間,她有個極具想象的大膽想法。
既然她是一本仙書,那她就是由字體和紙張組成。
既然她現下能完好無損的抽出字體,那麼是不是隻要将潮濕的紙張更換,一切就将無虞?
沒了墨的字,簡單着上墨是否就能使一切完好如初?
這樣的靈光一閃令她激動萬分,連忙在藏書閣找到一支筆和一摞白紙。
她先是随着印迹臨摹出“宋”字,可能沾了水的原因,臨摹的不是很順暢。
接下來,又将自己元神上的所有字體都依附于白紙,又慢慢将魂魄轉移其中。
一陣地轉天旋間,思緒茫然,仿佛萬物都在逐漸湮滅。
一瞬間,四下無光,漆黑一片。
在宋初謠覺得一切都要完了的時候,否極泰來。
她真的分離出了一摞濕哒哒粘膩的紙張,上面還泛着黃色的水漬。
而又因她現下所依附的紙張幹爽,她整個人完好如初!
她被自己的急中生智折服。
看來,隻要她還有元神暈染不是十分嚴重時,她能自行換紙張。
現在宋初謠覺得精神舒暢極了,快樂無比!
她哼着小曲将掉落的蓑衣重新披上,越發覺得穿越局選中她穿越,肯定是看中了她驚人的智商。
為了防下次萬一,她興高采烈的屯了幾摞紙在身上,随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隻是,仔細看的話,那個現寫上去的“宋”字,多少還是有些突兀。
仿佛是什麼不得了的按鈕,一按上就将萬劫不複。
應該是沒有穿隐形蓑衣之前被暈染的後遺症,待在天界想來就不是長久之計。
欲與王母在神識中溝通,卻發現不知何時有一則懲罰公告未及時查收。
“文曲仙君宋初謠因對雷神不敬,在其嫡子滿月酒中,将俾子形幻相待,觸犯天條,罰五萬修為,其俾子打入人道輪回。”王母親筆。
宋初謠看懵了,怪不得這幾天沒有看見紀雲。
她心裡很是過意不去,就越發想早點去凡間,也好抖出紀雲的秘密。
左思右想,坐卧不安一番,她激情點開了和王母的交流,直述道:“下仙甚覺觸犯天條,無顔面待在天界,願下凡積攢功德,彌補過失。”
王母有着三界之中,最和善的慈容,宋初謠心想她應該會同意自己的請求。所以,當王母要求她前往瑤池一趟時,她激動地一夜未眠。
須臾,荷芰瀝香,蟬噪垂楊,窗外光陰大好,雨停了。
宋初謠隐隐有不好的預感,能讓林雨筠下班,那必定是有緊急之事發生。
春風輕挼荷蕊,頩姿冷清少水。端須明月,清香閑蝶來。
困意席卷而來,宋初謠定好第二日滴漏的時間,安心睡去。
瑤池阆苑,迷迷煙霧中,奇峰羅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