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原本蕭肅的貔貅,此刻竟也染了幾分邪惡。
三人警惕,全力以赴,再回首一旁沉睡的漁婷已經不知所蹤。
陳沇等不及了,他必須在卯時向隐魔奉獻出這一期的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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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筠無法面對宋初謠的元體,這總是讓他想到自己和碧霞的不堪往事。
但是陳苼卻輕易拔了出來。
之後,二人聯合為宋初謠療傷,不一會兒,她便又生龍活虎。
好在玄鐵并未傷到元神,隻是撕裂了仙體。
甫一傷好,宋初謠激動道:“我們快去救漁婷吧,她是我安排在妖界的暗線。”
隻是衆人剛想離開,天便詭異的黑了。
到了夜間的貔貅廟,情景又如昨晚一樣,曆史重演。
不同的是宋初謠這次有防備的沒有抱着豬肘子出醜。
林悅裳依舊帶領着衆妖魂,企圖吸食路過的妖怪們的元神。
見他們二人又返回,林悅裳冷笑道:“這一次是你們自尋死路,我可不會再手軟!”
她的秘密就是每到白天要回到柳楚的頭上,養精蓄銳,然後到夜晚為她鞠躬盡瘁。
柳楚已經知曉貔貅廟的異樣,正打算養好元體便前來。
陳苼躲在暗處施法,見陣法布施完整,這才堪堪走出來。
林雨筠對陳苼道:“此妖女留我二人就好,你們快去救那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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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福苼,晚你一天入魔界,我以後就叫你姐姐了。”陳苼看着懵懂的漁婷,努力編造自己的身份。
漁婷被陳沇俘獲後,就一直被關在食肆陣法中。
她為了救漁婷,便以福苼的身份潛入。
漁婷從小便知道:苦練修為之人,要經過無數個日日夜夜,痛苦與歡愉的自我淬煉,不僅喜怒不形于色。連痛和悲,也是獨自咀嚼。
所以,修煉越高者,越對自我有要求,也就越不會行傷天害理之事。
對于,福苼這個小妹妹,越是經過她長久的觀察,越知道她是好的。
但漁婷還是對她的行為有諸多不解。
自己是魔界陣法囚犯,無緣無故的她找自己做什麼?
要知道此痛苦陣法,和漁婷的痛苦毫無直接聯系的妖,是不可能進來的。
可任她怎麼想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過這條魚?
陳苼熱情和漁婷挽手,見她一點不良反應也無,這才逐漸放下心來,她假裝熱情道:“嗐,原來咱們都是魚妖啊,怎麼就這麼有緣在同一陣法呢?可真是有緣,真有緣!”
事到如今,漁婷也沒有力氣再掙紮,她苦笑連連。
作為曾經的商人而言,漁婷也算深谙那麼一點煙火氣人情往來。
最最最基礎的一點:若有人主動跟你搭讪,你可千萬别急着拒絕,不然對方會說你自視過高。嚴重的,會結合其他人孤立你。但如果你又因為别人僅僅是搭讪,就掏心掏肺,什麼都交代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那你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總之,禮貌的保持邊界感,是一項基本的社交能力。
她過去就是靠這種分寸感,在市井混的如魚得水。
然,天下無不市井,人口共處密集的地方,就是典型的煙火氣,比如此刻,魔界的痛苦陣法中。
隻見此陣裸露在山脈,無法遮風擋雨,到了晚間下去澎湃血淚,不一會幾個囚犯就成了血色。
有不少囚犯抱怨:“這是妖待的地方嗎?我發小剛剛都飛劍傳信告訴我了,說他們在别處,囚犯都住閣樓!”
“對對對,我認識的道友也是這樣說的!”
對于這種事,漁婷心裡其實看得很開。
她處于中間的位置,兩頭有壯大的妖擋着。那妖奇形怪狀,剛好為她屏蔽了大部分血淚。
從殺魚起,她看着那些魚痛苦呻吟,她就徹底明明白白看清了這種弱肉強食,不公正的待遇。
她原本不想說話的,直到福魚說了一句:“此處确實,外室濕衾,不适合居住。看來,得把鄭師兄喚過來商議遷址一事。”
漁婷冷靜思考了一下,連忙喚住沖動的她,頓了頓道:“鄭師兄哪裡會管那麼多,指不定咱們還會挨罵呢!”
都做囚犯了,哪還有這麼矯情?
陳苼認真道:“這不是小題大做了,就算是痛苦陣法中的囚犯,也應該有尊嚴!”
漁婷擺擺手:“異想天開!”
這時有一個胖頭鷹一直支支吾吾,那表情好像在說:“鄭師兄不作為,不是好使喚的,拜托我們現在可是囚犯,怎麼敢那麼多要求?!
那一雙雙“你确定”的質疑目光看向陳苼的時候,她邪媚一笑,直直打開陣法走了出去,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她回眸笑得無比燦爛,望着方才講話的那些妖道。
“我突然覺得你們的提議很勇敢,要不我替你們去試試?”
陳苼幻化的福苼,長了一雙靈動的兔子眼睛,望過來的時候長睫撲閃,看得衆妖心癢癢的。
那些妖把心一橫,陸陸續續給陳苼加油打氣:“對呀,試試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