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包裹丢給他時，他頗為無奈，左手拿着糖葫蘆右手拿着九連環說：“我是受傷，不是返老還童。”

我正坐在剛好長在窗旁的大樹樹杈上，晃蕩着一隻腿，享受着陽光與休憩，抓住他言語漏洞，回他：“你又不老。”

不過，我想了想，買東西的時候沒多想，都參照以前準備的，那時候他正失憶什麼都新奇，現在來看确實有蠻多幼稚的東西。

“那你留給我吧。”

房裡突然不說話了。

我轉頭透過半開的窗戶縫，看見他正把東西打包，往床旁櫃子裡藏。

我抿住嘴，竭力遏制住笑意。

“我都是按照之前你失憶的時候準備的，那時候你還挺喜歡這些東西的，像是從來沒見過一樣。”

我以雙手為枕靠在樹幹上，閉上眼睛說道，假裝沒有發覺他的動作。

一牆之隔裡，江明好像很快藏好了，我聽到翻書的聲音，他說：“你送的方物志我還挺喜歡的，這些東西還是放在我這兒吧。”

“嗯。”

他突然接我上一句：“我以前确實是沒見過這些。劍閣坐落在一座島上，向來閉世，隻有曆練的弟子可以在外行走。”

我被陽光曬得暖洋洋的，說話沒過腦子：“你不是第二次曆練麼，第一次的時候沒見過這些？”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沒法救回來了。

江明倒是心情好像沒受到影響，翻了一頁手中的書：“第一次曆練的時候視野都困在百花山莊，也的确是沒見識，幸好師傅又把我趕下來了。”

戳到人的痛處，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安撫道：“沒事，這種煞筆越早認清越好。”

“嗯，我也報複回去了。”

江明似乎也調整好了心态，沒聽出聲音有之前的低落。

不過話題既然都到這兒了，我有些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

“所以你是真的打算做小雞炖蘑菇？”

他疑惑地從窗内望向我。

我移開視線，不敢對視，自知失言：“沒什麼沒什麼。”

不知道他一個古代人怎麼反映過來的，沉思了一下，突然含着笑意說：“當然沒有，那隻是謠言，是他那時候正行不堪之事，被吓到自己不行了，江湖謠言都是這樣，越傳越離譜。”

江明突然改躺為跪起，被子掉下去了部分，陽光穿過窗棂撒上了他大半個身子，我疑惑地看着他的動作。

他推開半扇窗，探出頭，折斷了這樹的一根枝幹，看我一眼，很輕地說：“我就像這樣。”

白皙的指尖翻轉，枝幹含着内力射了出去，帶着破風聲，正正穿過不遠處一隻兔子的肩膀，釘在地上。

“報複了一下。”

他很随意地補充：“剛好想吃兔子，幫我做吧。”

70

我心跳如擂鼓，從未如此清晰地認知到，

顧謹正，你完了，你墜入愛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