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相處幾個月,把對方當女生,原來伊森竟是男生。
特納斯覺得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淹沒了他。羞恥,懊惱,尴尬等種種情緒混合在一起,為他一廂情願的誤會。
特納斯也有點無法直視對方的眼睛了,這個沒頭沒尾的誤會,竟然是他自作多情了,好尴尬。
還怕對方不花自己的錢,身為守護者對方當然也不會缺錢,雖是好心,但回想真的太尴尬了。
“最後再詢問你一個問題。”瑞娜銳利的眼神刮向他:“你的年齡是?”
伊森弱弱地:“也許,唔,十四?”
他死了就不會再長大了,年齡應該算進去嗎?算生前還是死後的?如果死後的話,他是不是就算一歲?
“也許?”瑞娜似乎有些不滿他的不确定。
“那什麼,就是……要包死後的年齡嗎?”伊森還是鼓起勇氣問了。
現場氣氛瞬間一凝,連瑞娜的眼神都有些變了:“死後?”
伊森在開玩笑嗎?死後?他的意思是說他是死的嗎?
“就,我跟大家有些不一樣,我是死後才被星隕大人發現成為守護者才重新「活」過來的……”伊森呐呐道:“死的時候我十四,成為守護者有一年多了,如果算在一起的話,那我應該就是十五?”
瑞娜的眉毛皺起,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越皺越深,眼中也閃過很多種不同的情緒,最後又眉頭一松,情緒平和下來。
“你為什麼不說?”瑞娜用以往平淡的語氣詢問。
“說……什麼?”伊森小心發問。
“你的年齡,你的經曆。”瑞娜閉眼深呼吸了一下:“你不讓大家了解一下你的話,按照你之前的行為我們都會對你産生不好的印象的,你應該至少告知下年齡的,近幾百年内我都沒有聽說過有守護者是未成年的,你的情況很特殊,應該先告知我們。”
伊森心虛的不敢看她,他哪知道啊?一開始太社恐,等後面被魔法師同事們影響的沒有那麼社恐的時候,大家的關系都定型了,沒有人告訴他這種事情都得告訴一下同事啊,他也就是某天挑了個好時機才和卡西她們說的。
星隕大人也沒說啊,讓他看那些關于職場社交的書籍,又沒有說這是特殊情況,他隻是死人又不是什麼弱勢群體,除了不能吃東西,都沒有什麼問題了。
瑞娜卻不如她表現出來的如此平靜。
雖然她持着,給大家留點隐私,不想暴露自己另一層身份也沒關系的,并沒有硬性要求填一些信息,但是大家相處也大概知道一些情況。
但是伊森是什麼回事?他就是沒怎麼跟大家相處啊,都沒有人知道他是未成年,還是一個社恐死小孩,物理版。
好頭痛,但是這的确是她的疏忽,以後至少要讓成員登記年齡,不能讓今天這種情況再出現了,弱勢群體什麼的都得登記上。
什麼是弱勢群體?未成年小孩,還有像伊森這種死掉的情況,殘疾或者一些疾病,如果不影響的話不用登記沒關系,登記了大家也會關照一下。
所以說,她對着小這麼多歲的孩子,一年以來都如此兇嗎?莫名的有些不适。
瑞娜已經28歲了,再大一點都可以直接把伊森生出來了,她一開始以為隻是不好相處的同事,态度的确太怪了,她的相處态度就會有些沖,所以這麼說她對一個孩子這麼不客氣那麼久?想想真的就不舒服。
不舒服的并不止瑞娜一人,想想自己以前隐隐排擠伊森不待見對方的情況,良心都開始痛起來了。
可惡啊,過去一年她們對這個小同事的态度居然是如此惡劣,後悔慚愧也無法抹去她們曾經做下的态度。
雖然說都是守護者,應該要當成平等的年齡差不多的人相處,但是年齡差還挺大的。
最大的都已經有四五十歲了,最小的,以前最年輕的也就隻是二十五歲的特納斯,不存在誰小讓着誰誰大敬了誰的情況。
實在看不爽了,可以出去打一架,好解決矛盾更好的降低内鬥的情況。
但一切都不同了,現在最小的守護者十四歲,甚至是有些人的孫輩的年齡,一知道他的年齡和經曆都無法用以前那種平等的狀态對待他了,會忍不住更加偏向于他。
伊森才十四歲,她們看一個孩子不順眼什麼的,不能像以前一樣解決了,她們也不應該跟一個孩子斤斤計較,這時候的孩子在青春期性格古怪一點也很正常。
一位實力強大而且會魔法的未成年守護者,聽起來就很好了,……可惡為什麼心還在痛?
“哈哈哈,笑死我了。”距離還在沉默古怪的坦白局一百多公裡外,一個金發男人笑着拭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看見小特納斯的表情了嗎?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豐富的他,真是太精彩了,你的守護者看起來也吃了一驚。”
金發男人,也就是陽炎,遠遠看着那邊發生的事笑的停不下來。
諾維格拉德暗喑翻了一個白眼,并沒有搭話,她并不是很贊同陽炎為了看這一出戲容忍自己城市遭到破壞,然後讓所有守護者變成狗,不過她的瑞娜的确被驚到了。
雖然那一天怎麼結束,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伊森最後還是得救的跑開了。
知道自己年齡和經曆後,同事們的态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是跟以前相比令人驚悚的溫柔和藹,甚至會有些人用瑪麗看他的眼神看他,讓他心裡毛毛的。
因為不習慣這種态度轉變,伊森有一段時間真的是如履薄冰,真的無法适應大家的熱情,因為以前對大家的印象也就那樣,花了不短的時間才重新适應下來。
大家真的……真的太熱情了……
真的。
今晚下班真的晚了。塞勒涅想。
今天是臨時加班,等到忙完,一切應該要做的事情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回家的必經之路一大片黑漆漆的。
走在這路上,塞勒涅都會擔心有人跳出來打劫她。
政府最近是在打算做燈了,不過還沒做到她的必經之路,所以塞勒涅還是覺得挺危險的,哪怕走過無數次。
比如她看起來像是将手插進包裡取暖,其實手一隻手在拿着小刀,另一隻手是防狼噴霧,好應對突發的危險。
“打劫!”黑暗中突然挺出一個身影。
你看,突發的危險這不就來了嗎?
塞勒涅假裝要把手從包裡抽出來,其實是準備快速拿出防狼噴霧噴向對方,但還沒來得及行動,對方就被一個身影踢飛了,直接嵌在牆上。
暗色又刻着神秘的藍色的紋路的鬥篷飛過她的眼前,對方輕盈的落在塞勒涅的不遠處,比較靠近打劫她的罪犯。
對方一伸出手,那個罪犯身上就浮現一層淡淡的光芒,這樣就真的被那個光芒從牆上拔出來,他又輕盈的一跳,跳上了不遠處的房頂,帶着罪犯一起離開了。
塞勒涅認識他,這是她們星隕城的守護者,上任後以雷霆手段處理了不少麻煩事,讓星隕城越來越像外面,犯罪率都下降不少了,就連裝路燈都好像是他的想法。
伊森,伊森。
塞勒涅心中念着這位守護者的名字,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意,好奇怪,這種莫名的情緒是從何而來?竟讓她有種想流淚的沖動,感覺心中念着這名字,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塞勒涅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些莫名的情緒,但她也不想多想了,她應該慶幸才對,星隕城有這樣的正常守護者,感覺上下班都安全了不少。
但為何,還是有些難受呢?塞勒涅已經選擇不再追究,隻是看着伊森離開的方向,心中想。
謝謝你,我們的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