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伊森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Bertha姐姐?Tenas殺的?”
“你先告訴我,他是怎麼跟你說的。”Ethan卻立馬止住話頭,讓伊森先說。
沒有辦法,伊森實在想了解Tenas的真實的那一面,想知道對方騙了自己什麼,于是開始講起Tenas對他說過的他們兩個的事情。
Ethan一開始還情緒穩定的,聽着聽着,就開始冷笑連連。
“這就是典型的蒙太奇謊言,你不能因為對方是你認識的人同位體就大意了,明明發現不對了。”Ethan臉上盡是諷刺的笑,連自己同位體都教訓:“那家夥給你看的蚊子包是真實存在的,那應該是他的苦肉計,故意呆在蚊子多的地方被咬,并且他脖子上的确有傷口,他隻是多貼幾個來迷惑你而已,頭發也是我的攻擊下被切斷的……”
Ethan開始給伊森講真實的過去。
一開始,Ethan和Tenas的确是摯友,在Ethan十歲的那個盛夏認識。
他們一見如故,很多興趣愛好和理念都契合,沒有多了解居然都能明白對方的想法,對方下一步,像是找回丢失的靈魂另一半一般,他們其樂融融。
Ethan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Bertha她們了,在一次無意間發現他的資質很不錯,Bertha将他帶領進魔法世界,教導他知識。
卻因為處境艱難,不想把他牽連進去,所以算是編外人員,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加入Bertha。
魔法師本來是中立派,一直都是不偏向任何一方的,同時也過于神秘強大,被守護者們忌憚,想着不能讓對方臣服,就要把對方解決掉,把魔法師陣營逼得和他們不死不休。
并不是沒有一些勢力想打敗守護者們,制止他們的恐怖統治,但無一例外,在時間的長河中,被守護者們殺的什麼都沒留下。
因為和Bertha陣營的人相熟,更是痛恨守護者,随着自己更加強大,他也在想自己是否未來可以加入Bertha陣營,總有一天推翻守護者的一言堂。
因為那時候隻有Tenas一個朋友,并且兩個人都很熟了,Ethan和對方聊天聊的太盡興了,沒忍住就發出了一些類似于反對守護者統治的話,說守護者們的存在簡直就是一個多餘又令人感到困惑的存在。
Tenas那時候還能笑嘻嘻的拍手叫好,結果那個死裝貨在認識他之前就是守護者,偏偏還在附和他罵自己。
發現Tenas是守護者并且還是那個上位以來更加暴戾的暴君,是在Bertha終于被展示出實力的Ethan使出渾身解數磨到對方終于肯讓自己加入之後的第一場戰鬥——他在腎上腺素極速飙升的時候,看見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他的摯友,Tenas。
Ethan那時候别說是戰意了,似乎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一股過于難以忍受的寒冷襲擊了他,讓他渾身冰涼。
Tenas好像也發現了他,露出一個有些驚喜的眼神。
像上次給他準備了一個非常合他心意的生日禮物,給了他一個俏皮的wink,像是他們并不是在劍拔弩張,死傷慘重的戰場上,而是又在午後蔥綠的草坪上,與他嬉笑玩耍。
Tenas一如既往的熱情,他平時就有點招架不住,遇到這種更是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甚至差點連飛行魔法都取消了。
無人發現Ethan的怪異,每個人都忙着對抗敵人,就算發現Tenas就是那種類似于撒嬌的親密舉動也當以為是像以往一樣,随便做出來惡心所有人的。
在這場戰鬥結束後,Ethan還抱着最後一點僥幸心理,認為是同名同姓,或者是因為什麼原因被迫成為守護者的,然後稀裡糊塗就成為了守護者領袖。
結果等他找上Tenas,對方很幹脆的承認了,像是承認偷吃小零食這種小問題一樣,承認了自己就是守護者目前的領袖,并且是自願甚至殺死從小認識的競争對手才成功上位的。
他在講述那些的時候輕描淡寫,像是他們談論的并不是一個存在于巨大欺騙和地位懸殊的事實,隻是在談論晚上要去哪裡吃。
那個無恥的家夥,在講完後甚至想邀請他成為守護者。
說着知道他對他現在的制度有些不滿,但是沒關系,隻要Ethan加入就可以更改到自己滿意為止哦,他們在守護者也是能繼續做好摯友的,甚至一起共享世界。
他說的情真意切,甚至發揮出他那一套迷惑人心的話術,話語說的激昂又充滿誘惑,Ethan隻覺得他瘋了。
那時候,本來性格内斂情緒穩定的Ethan和他大吵一架,是他從來沒有看見過的暴怒,他的态度和話語尖銳,化為一把把利刃刺向Tenas,對方卻隻有不解。
Ethan覺得自己受到欺騙了,過往認識的那個Tenas怎麼都不會與面前人對得上号。
他與他交往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樣子都是假的嗎?他們那麼契合的性格,習慣,觀念,愛好全部都是假的嗎?面前人讓他感到如此陌生,像是第一次認識到他這個人一樣。
忍不住感到遍體生寒又氣又感到不可置信,洶湧的情感在沖擊他,就要将他撕成兩半了。
Tenas卻意外他的反應,感到不解。
他真的看起來很是不解,歪了歪頭:“小Ethan不願意嗎?我以為你會加入的,你之前不是吐槽過我推行的制度問題嗎?隻要你加入我們,你想要這個世界變成什麼樣子都可以哦~”說到最後語氣,還帶上了幾分甜蜜。
心中被幾種複雜情緒搞的心态有些崩潰的Ethan回應,是罵他。
Ethan第一次罵的這麼髒,在此之前,他都沒有用過那些粗俗的詞彙,對所有事物的。
他就算生氣,平時也是用不帶一點髒話的詞來罵,而不是S,F,B開頭的髒話。他的脾氣算挺好的,這是Tenas認識Ethan那麼多年看見他第一次說髒話。
Tenas有些錯愕,但不影響他繼續勸說對方加入自己,結果迎來的是Ethan更大的怒火。
那一次吵了什麼,具體也有點忘,就是吵得很激烈,最後Ethan在離開前扔下和他決裂的話,說未來自己會打敗守護者們,推翻他的統治。
但沒想到,Tenas就是一個徹頭徹底的瘋子。
看柔性勸說沒有用,對他來硬的,開始殺掉他身邊一個個相熟的魔法師。
每拒絕掉一個,都會向他發出邀請,想看不出來都難,Ethan快瘋了。
Ethan感到迷茫,感到掙紮,随着越來越多身邊的人的逝世,他都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在Lily被殺死後,他找到Bertha,向她傾訴了一夜自己和Tenas的恩怨,迷茫的詢問她,自己是不是應該要加入對方,因為Bertha陣營的夥伴們犧牲太多了,他無法接受認識的人因他而死,全部都是無妄之災啊。
Bertha聽完沉默很久,久到讓Ethan心中都要再來一次崩潰了,自從知道摯友是邪惡組織樂子人首領後,他的承受能力就直線降低。
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适合做魔法師了,哪怕資質再好,但是他真的能做好魔法師嗎?特别是他的存在,他不想,他不想再失去更多夥伴了。
在Tenas開始殺死他身邊的人逼他加入他們之後,Ethan再也沒有擁有一次甯靜的睡眠,每天都翻來覆去睡不着,哪怕是勉強睡着了都是會被噩夢驚醒,心中的愧疚折騰的他理智越來越低了。
“這就是他想要的。”許久,他的義母才咬牙吐出這句話:“你現在的樣子就是他想要的,想要看見你崩潰,想要看見你痛苦,他想要這樣的你,你就是會為了身邊的人不去死,而去思考可能加入他的想法。”
“絕對不可以。”她說:“Ethan,你不能有這種念頭。”
她将她的陣營的所有人叫來,和所有人宣布了Ethan和Tenas的過往,結局再扔下Ethan已經成功被動搖到,想加入對方了。
令Ethan沒想到,夥伴們一個兩個反應激烈,卻不是為了他們倆的舊識,而是他動搖的這個事情。
“這不就是剛好中了那小子的計嗎?”有個大叔忍不住拍腿,氣憤道:“我們不能出現這種情況,别看隻是Ethan,如果讓他成功的把魔法師陣營的人吸納入守護者,這就是一個破開口。”
“沒錯沒錯。”一個年輕的女士贊同大叔的一針見血:“現在是Ethan,未來可不可能是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人呢?”
“你不能再動這個念頭了,知道嗎?”Mary坐在Ethan身邊,跟他講利弊:“他想要的并不隻是你,而是全部魔法師。”
“但是……”Ethan沒有被安撫到多少,整張臉都是非常喪氣的,難受的都快哭了:“你們還有家人啊……你們家人怎麼辦?如果你們死去的話,你們的家人怎麼辦?我根本就無法想象媽媽死去的日子。”
Mary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輕的像一陣風:“我的孩子們已經不在了。”
Ethan表情一僵。
随後想起了附和聲,從嘈雜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