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就坐在長椅的另一端,雙肘撐着膝蓋,手上丢着礦泉水瓶,每一次都能讓瓶蓋着地,水瓶穩穩的立住。
“你覺得她們踢的怎麼樣?”許元佑自己看不出門道,隻能問問懂行的人。
肖易擡頭望了一眼前方,低頭繼續玩自己的水瓶,語氣疏松平常:“不分伯仲吧。”
許元佑信以為真,松了口氣,“那也不冤枉我們練這麼多天。”
肖易甩瓶子的動作一頓,笑着說:“是,一點兒不冤枉。”
“周知和,攔住!”宋雨杭的聲音有力激奮,把許元佑和肖易的目光同時帶回到了賽場。
隻見黑白的足球以極快的速度直沖球門而去,球場又小距離很短,眨眼之間,足球就已到球門前。
眼看着已經攔不住,球已經到了球門邊角處,宋雨杭見此已經洩氣,轉身回去準備接下來的比賽。
卻不料周知和飛撲出去,因為害怕她的眼睛閉的嚴實,膝蓋,手肘和地面碰撞時發出不小的聲響,她和球還因為慣性往前蹭了一段距離,她痛的幾乎一瞬間就紅了眼眶,就算這樣,她的手裡還是死死抱着那個球。
“我接住了。”周知和驚喜的舉起手裡的球,甚至來不及收住她的哭腔。
“知和。”許元佑驚呼,在她擡手的一瞬間,許元佑就看見了她手肘上兩塊的皮已經被卷起來了,出血的地方被灰塵沾染,黑紅摻雜,看起來觸目驚心。
周知和好像被喜悅沖昏了頭,還抱着球開心的向許元佑搖晃着展示了一下。
許元佑指着胳膊,示意讓她看,但周知和根本沒懂她的意思,轉身就繼續加入了比賽。
但她的好運氣沒能一直延續,後面三班連進兩個球,周知和都快崩潰了,比賽結束的那一刻,失敗的難過和傷口的痛苦直接讓她哭了出來。
她強忍着淚水,癟着嘴向許元佑走了過來。
許元佑已經準備好了藥箱,周知和難過的埋進她的懷裡,她一直要強,雖然這隻是一場球賽,但比賽輸了她心裡一定不好受。
許元佑把她攬進懷裡,慢慢的順着她的後背,肩頭的薄薄的隊服被她的眼淚洇濕,她心裡也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九班的幾個太菜了,你們都不知道……”唐習喬看完那邊的比賽,興緻勃勃的過來和肖易分享,卻見周知和這樣,說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他沒敢貿然上前,先問了下肖易:“怎麼了這是?”
肖易示意他向前看,三班的女生開心的圍成一圈慶祝,四班這裡岑昔沉默的收拾自己的校服,宋雨杭氣憤的甩着手裡的毛巾,一喜一悲的氛圍對比,唐習喬想不明白都難。
周知和的手環在許元佑的腰上,唐習喬眼尖的發現了她的傷,血絲滲在髒污之中,在她白嫩的胳膊上十分顯眼,隻是看着都覺得痛。
周知和的眼淚也抹幹淨了,就放開了許元佑,但還是低着頭,不想讓人看見她通紅的眼眶。
唐習喬半蹲下來,湊過去看周知和的表情,她這時候已經沒有心情去和唐習喬開玩笑,任由他看她。
她胳膊上的傷,一滴滴掉落的眼淚,他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滋味,這種感覺說不上的奇妙,往常小打小鬧時他總以惹怒周知和為樂,這一次他沒由來的覺得三班的人不爽。
他用手輕輕的拭去周知和眼角的淚珠,摸了摸她的頭,安慰的話裡帶着一股狠勁兒,“别哭,一會兒踢爆他們。”
相比于女生的小打小鬧,男生的比賽就顯得正式的許多,廣闊的綠茵草坪全給他們空了出來,四周圍滿了學生,周知和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林平見她這次付出實在太大,破格允許她一邊吃零食一邊看比賽。
這次的足球比賽是淘汰制,四班首場輸了,這次的比賽也就結束了。
林平倒是沒太在意,“輸了就輸了,你們女生本來打算的就是一場就下,以後也就不折騰你們了。”
“可是三比一也太丢人了。”周知和咔吱咔吱的嚼着薯片,還是有些低落。
“你等着這幾個小子一會給你赢回來。”林平對肖易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都能逃課出去踢球,不赢就說不過去了。
周知和負傷,收拾東西這個活就落在了許元佑頭上,她把上次運動會還剩下的一箱農夫山泉從班裡拖過來,四班和操場的距離能繞半個學校,她大冷天的都累出一身汗。
剛開始許元佑覺得抱一箱水能是什麼事,結果沒走一會胳膊就發酸,在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姿勢之後,她選擇了把箱子放在地上,拖着一端走。
現在還是賽前熱身階段,肖易随意的一眼看見了操場門口正在休息的許元佑,雙手叉腰,乍一看以為她在和水箱對峙。
“審出點什麼沒有?許警長。”肖易拿起水箱,輕松的就像沒事人一樣。
許元佑一看自己雙手叉腰的姿勢,瞬間懂了肖易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