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謙操心的問:“我不在家,你一日三餐怎麼辦,又要吃蘋果派嗎?”
這話說得好像顧時寒沒了他就不行一樣,顧時寒整整三十歲,在二十九歲半這年,才遇到剛滿二十歲的他。
“你忘了我還會烤香腸嗎。”
“好吧,那你一定别烤糊,我會盡快好起來趕回去照顧你。”許謙直直的看着他,像在許諾自己是很忠誠的小獸。
這時,醫院的病房門響了,顧時寒起身去開,發現來人竟然是楊施霖。
他提着一個高檔果籃,懷中抱着一捧玫瑰花,先是把果籃放在許謙床頭,簡單問候了一句:“還好嗎。”
而後将玫瑰花送給顧時寒。
這一幕相當養眼,有個經過走廊給病人換藥的護士看見這一幕,小臉通紅,飛快地跑開了。
兩個身高腿長,氣度不凡的男人緊靠在一起,一個把手中象征愛情的玫瑰遞到另一個人懷裡,場面無論如何都是香豔至極的。
“親愛的,好久不見。”
顧時寒對于楊施霖的突然到訪表現得不可思議:“你怎麼來了?”
“我很想念你,所以來看看你。”他掂了掂顧時寒的下巴:“親愛的,你瘦了。”
“是錯覺嗎,我覺得沒有變化。”顧時寒抱着玫瑰花站在原地,俨然是一幅收到驚喜後不知所措的樣子,他自己卻意識不到。
顧時寒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個禮盒:“之前一直想送你的。”
對方打開一看:“謝謝親愛的,你有心了。”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傳來一句:“楊先生應該沒奔四吧,眼神怎麼這麼不好。”
許謙依舊是病态的模樣,虛弱至極,沉着一股勁走下床:“我老師明明被我照顧得很好,你哪隻眼睛看見他瘦了。”
顧時寒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陰陽怪氣:“許謙,你說什麼?”
“我說得沒錯。”他有些嫉妒的看着楊施霖:“你區區送我老師一束玫瑰花,他卻送你那麼貴的百達翡麗,你裝什麼深情。”
顧時寒輕輕推了他一把,臉色開始嚴肅:“你不知道就别亂說,施霖送我的更多。”
楊施霖倒是毫不意外許謙會生出一副小肚雞腸的怄氣模樣。
他當着許謙的面哈哈一笑,用比顧時寒更高一些的身體把他擁入懷裡,輕輕一貼:“原諒我,或許真是我老眼昏花了,我家時寒的确沒瘦。”
“果然城裡容易長見識,你這麼快就能認出百達翡麗的手表長什麼樣了。”
許謙一怔,而後生氣的說:“電視廣告裡看過。”
“原來如此。”楊謙霖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包:“這是我的小小心意,祝你早日康複。”
許謙不服的收下,惡狠狠的瞪着他。
顧時寒感覺氣氛不太對,安頓好許謙後,跟着楊施霖出去了。
漆黑的海邊仍有遊船經過,楊施霖牽着顧時寒的手漫步在無人的海灘,海風不斷吹來,他将圍巾取下,細心套在顧時寒身上。
“親愛的,你的确瘦了,天冷多添衣。”
“你也是。”
“是不是最近很忙,還在研究之前的人造骨材料?”
“沒錯,這一塊領域我們有很多有待攻破的地方,花費在上面的時間不少。”
顧時寒說完這句,想了想,解釋道:“許謙還小,生活從來沒步入過正軌,不太懂事,你别介意。”
“不太懂事?”楊施霖悠悠道:“我怎麼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他懂事得可憐。”
顧時寒一愣,随即笑笑不說話。
楊施霖輕輕把手搭在他肩上:“放心吧,我不會和一個小屁孩計較什麼。”
說完,他靜靜站在原地等着顧時寒,眸光意味深長。
顧時寒明白,對于缺席的約會和許謙的冒犯,他理應拿出誠意賠不是。
他主動上前,在楊施霖臉上留下一個很淺的吻。
醫院病房内隻剩下許謙一人。他原本想拔掉針頭一走了之,又害怕顧時寒核對住院記錄,隻好百無聊賴的躺在病床上玩手機。
他剛摸出一根煙準備點上,電話突然響了,來電人顯示葉司譽。
“怎麼,突然有空給我打電話。”他懶洋洋的說道。
“沒怎麼,隻是有點好奇,你和顧時寒教授發展到哪一步了,我對于收集你的笑料很是鐘情。”
許謙沒好氣的“啧”了一聲:“别提了,被人截胡了,我還沒得手。”
葉司譽笑了兩聲,突然說:“你知道你家酒店夜裡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怎麼說?”
“有人花三百萬包下空中花園準備求婚,煙花燈光音樂什麼都準備好了,結果等了半天,電話裡他對象說不來了。”
許謙斜倚在床頭,一隻手随意插在褲兜,洗的發白的病号服在他身上穿出價值不菲的感覺,他不屑的吐出三個字:“笑死人。”
“知道求婚人是誰嗎?”葉司譽忍俊不禁:“楊施霖,顧時寒的現任男友,所以說,加油吧兄弟,人家到哪你到哪了。”
許謙心裡不是滋味:“閉嘴吧你,挂了。”
說完,他将手機收起來,這是不能被顧時寒發現的東西,這時,楊施霖給的紅包掉了出來。
許謙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張紙條。
上面寫着:離顧時寒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