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源曾經說過,有一個叫威爾遜的英國人想來拜訪他們科研所,說不定能為他們研發人造骨提供幫助。
他們團隊經過協商,覺得需要進一步了解清楚狀況。
後來顧時寒和團隊一起開了個簡短的會議,決定先和威爾遜以及他的團隊簡單溝通以後,再做後續的合作決定。
遠程視頻會議顯示,威爾遜是一個身材高大,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男人,他身後的背景闆正是著名的英國碎片大廈。
威爾遜用熱情洋溢的英文介紹了他成立團隊的初衷和一些研究方向,以及此次拜訪他們的目的,他希望雙方交流愉快的前提下能開展多一些合作,發揮彼此的優勢,以最快速度取得人造骨項目的突破。
溝通下來,大家覺得并沒有什麼問題,于是開始策劃接下來的拜訪事宜。
科研所近期沒什麼要忙的事情,顧時寒讓大家提早下了班。
他有一段時間沒給大家帶下午茶了,于是點開群聊,發了三千塊錢的手氣紅包讓他們搶着玩。
幾個研究生一畢業就來他科研所上班的小夥子說:“太感謝時寒大哥了,我搶了三百多塊錢,我要去吃一頓好吃的。”
“不是吧,你手氣怎麼這麼好,我才搶了五塊錢!”
“那你衰呗,不過沒關系,我請你吃重慶火鍋去不?”
“去去去,我要彌補我受傷的小心靈!”
“我也要去,帶上我帶上我!”
幾個科研所的小年輕三三兩兩湊成了對,一塊兒摟着肩下館子去了。
還有幾個要去附近的球場摸幾把籃球再走。
榮源準備跟上去湊熱鬧,用肘子戳了戳顧時寒:“走不,一起去打打球呗,我們體力雖然沒他們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好,但勝在經驗充足啊。”
顧時寒擺了擺手,笑着搖搖頭:“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已經很久都沒打過籃球了,生疏了。”
“生疏了更要活動活動筋骨啊,我以前跟你一塊念書的時候,你打的還是前鋒,這麼好的球技怎麼能夠浪費。”
顧時寒依舊客氣的拒絕了,隻是一味說下次吧。
榮源打趣他:“你該不會是為了早點回去陪家裡那個小崽子吧?”
心事被戳破了,他笑而不語。
“我發現你自從收留了他以後,我們就像你散養在外的兄弟,聚少離多,你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跟我們一塊去玩了。”
顧時寒:“真的嗎?”
“就是,你别想否認。”
如果榮源不說,他自己也沒注意,他隻是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夠用,想早點把學校和科研所的工作做完,又想早點回家看到許謙,吃上他做的熱騰騰的飯菜。
“那是,你以前很少回家,畢竟你那廚藝也照顧不了自己的胃。”榮源想起一段拜他所賜的中毒經曆,摸了摸鼻子:“你以前為了工作經常不回家,吃飯都是點外賣或學校食堂,你幾乎對家這個詞沒有概念。”
“但是現在的你呢,一下班就往家裡跑,之前聽說那個小崽子怕黑,你還破例把下午六點半的會議提早了兩個小時,就是為了趕在天黑前回去陪他。”
顧時寒眉眼含笑道:“巧了,這次是因為許謙的手受傷了,生活沒法自理,我需要趕快回去照顧他。”
“哦哦,這樣啊,那你早點回去吧。”
榮源正想提醒他打包點飯菜回去,不然兩人都得餓肚子,誰知顧時寒一溜煙兒似的就走了。
顧時寒後知後覺,榮源說得沒錯。
自從許謙突然降臨,他回家的次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了。
而且肥貓芝麻也跟着享福。
以前他一個人喂養芝麻,常常害得它飽三頓餓九頓,去魚缸裡舔水喝,雙下巴都尖了不少,現在那貓成功勾搭上許謙,小日子别提有多滋潤了,貓糧有,凍幹有,小零食幾乎不缺,毛茸茸的身闆重得離譜,一跑起來全身的肉都跟着顫。
前幾天芝麻一度求撸,趁顧時寒不注意時跳上了他的腿,害顧時寒差點急性胃出血,一度以為自己被犀牛頂穿了。
因為許謙的緣故,他确實對回家有了最原始的迫切。
他一不癡迷追劇,二不喜歡癱床,所有在家的功能對他毫無用處,他吃飯可以在學校食堂解決,工作可以在學校研究室,洗澡可以去學校分配的教職工宿舍。
他想在,那他是因為什麼原因變成了今天這樣呢?
難道僅僅是因為許謙嗎?
這樣想着的時候,他不知不覺回到了家。
換好拖鞋以後,芝麻飛竄過來蹭他的腳,象征性的蹭了幾下後,又不裝了,翹着尾巴跑開了。
顧時寒發現芝麻身上穿了一件很可愛的衣服,小碎花款式的。
看到許謙後,他笑着問:“是你特地買給它的嗎,還挺合身。”
許謙正給烤箱裡的烤腸刷油,看了他一眼,回答:“是啊,你不介意我買這種款式吧。”
“不介意,小碎花挺可愛的。”雖然芝麻是一隻趾高氣昂的公貓。
他洗幹淨手,去客廳倒了一杯水喝,全身上下都放松了不少。
剛坐下沙發,許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去冰箱拿出一盤剝了殼的桂圓:“老師,你嘗嘗,我在附近超市買的,特别甜。”說着,親手喂了一顆到顧時寒嘴裡。
味道确實很甜,顧時寒不禁一口氣吃了好幾顆。
借着照射進來的陽光,他看到家裡的地闆一塵不染,光潔得可以照鏡子,陽台的花草被照顧得生機盎然,櫥窗和桌面幹淨整齊,桌上有各種各樣許謙買的零食,一半是他愛吃的,一半是許謙自己愛吃的,飯廳的桌面擺了幾道小菜,是許謙剛剛親手出鍋的,油煙機吸了大部分味道,家裡彌漫着恰到好處的香氣,讓顧時寒感覺到餓了。
他把許謙拉到身旁坐下,看着他擅自拆掉紗布的手:“你都受傷了怎麼還幹這麼多活,累不累?”
許謙無所謂的說:“不累,明天就要包新紗布了,我想解放雙手親自為你做好吃的。”
顧時寒偏頭看着他,感慨:“許謙,你怎麼這麼乖。”
“那我不乖,我使勁調皮,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
顧時寒心中升起一絲憐愛,捏了捏他的耳朵,他本想下意識捏許謙的臉,可無奈他的臉實在是太帥了,他怕捏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