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就被直接拒絕,褚枭隻好動身離開,臨走前将什麼東西放在了外間的桌上,“你不想讓我幫你,就用這個。”
時愉等了他走了一會才下床。
她繞過簾子走到桌前,看見桌上的東西後表情怔松了一下,然後掏出兩個一摸一樣的雲暈囊。
她皺了皺眉,用靈力就将桌上那兩個卷起來,停了兩秒,終究還是沒把它們扔了。
環顧四周之後,那兩個雲暈囊被她丢進了角落櫃子裡的最底層。
褚枭沉着臉從客棧中走了出來,掌櫃的和忙碌的小厮看見突然出現的不是住客的人也沒有絲毫阻攔。
他們已經被叮囑過了,要密切注意二樓的那位女仙,同時也不能阻攔身着玄衣的黑袍魔君。
褚枭重新回了與親兵守着的那個地方,吩咐親兵繼續保護時愉,然後他便離開了。
他沒回尊主府,而是又去了青齒崖。
*
樹妖哆哆嗦嗦地站在褚枭面前。
“本座有話問你,如實回答,不得隐瞞。否則……”
褚枭面帶威脅地睥睨着沁夢樹妖。
樹妖惶恐至極,連聲保證自己萬萬不敢。
“我夢境裡的時愉,可是她本人?她記不記得夢中之事。”
“不是的,我隻是把她的頭發扯了幾根投入你的夢境,她的身份和與你的關系基本上都是由你的潛意識決定的,隻是性格之類的還是她本人的。
還有!您的夢境也是由您的本心生成,不是我制造的!那位姑娘也不知道大人你的夢境發生了什麼。”
樹妖一口氣解釋完畢,生怕晚了一步就被褚枭又給收拾了。
“夢境裡面事情的走向也基本上是由你的意識帶動的,不是我控制的!我隻動了手腳把那位姑娘加了進去,她的選擇和行為會一定程度上改變你的夢境走向,但是結局肯定都是按你的心意生成的!”
他想起了這點于是趕緊補充。
褚枭反複琢磨樹妖的解釋,回想起自己夢境的一切。
“時愉與我的婚約,是因為我的意識嗎?”
“是的大人。”
“她同意與我履行婚約,也是、我的意識?”褚枭問得忐忑。
“嗯……”樹妖思考道,然後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不是的。她的想法還是以她的性格而來的,你的意識隻會固定結果,不會控制她的想法,因為她并不是你夢中本來會有的人。”
樹妖繼續斟酌着說,“就比如,就算你希望她願意嫁你,她也有可能會不願意,拒絕你。但是最終還是會因為某種原因被迫與你成婚。”
所以,夢境裡的時愉是真的喜歡他?
褚枭激動得手都抖了起來,“你放才說,她在夢境中的性格還是她本人?那她在夢中的想法,是不是也是她本人會産生的想法。”
這話問得有些繞,樹妖這次思考了半晌才給出答案,“是。”
得到肯定的褚枭愣在了原地,心中洶湧澎湃。
也就是說,時愉的确是會喜歡上夢中那樣的褚枭。
這怎麼可能?她不是應該很厭惡他嗎?
褚枭的心髒砰砰直跳,他陷入巨大的疑惑和震驚當中,顯得有些焦躁。
他仰了仰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思緒回到夢境裡。
夢裡他與時愉青梅竹馬,從小就是彼此除了家人之外最親近之人;而現實是他們幼時相遇,時愉卻撇下他,害得他差點死。
夢裡他對時愉百依百順,給她一切好的東西,惹她生氣還會親手為她打镯子;而現實中……
他不僅讓她當侍女,命令她做這做那,還幾度害得她想自殺。
他罰她掃過獸棚,掐過她的脖子,将她關進牢房過,放蛇吓過她……
而且也不隻如此,他現在一回想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可笑的自尊心和不斷對自己強調的所謂的對時愉的恨意,對時愉做了那麼多不好之事。
那是不是他把自己變成夢中那樣,現實中的時愉也有可能會喜歡上他?
褚枭呼吸急促起來,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當中,隐隐露出有些瘋狂欣喜的笑。這幅樣子讓樹妖非常疑惑,也更加害怕。
他現在隻求這位魔君不要問他那位女仙的夢中發生了什麼。
那女仙臨走之前警告他的那些話讓他根本不敢透露一點那夢中的場景,隻能編個理由說女仙的夢還沒來得及開展。
可是面前的魔君警告他不能隐瞞說謊,他說謊要是被看出來了那就照樣得死!
樹妖欲哭無淚,後悔自己因為一時貪玩而招惹了這尊不好惹的大佛,讓自己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啊。
樹妖正在糾結當中,結果褚枭又突然出聲,吓得他一個激靈。
不過好在褚枭沒有問他關于時愉夢境之事,也沒有發現他有所隐瞞。
他還沉浸在時愉可能會被他感化的喜悅當中,隻顧着再次向樹妖進一步确認自己的猜測,“你确定,夢中的時愉是喜歡夢中的我的?”
這個時候他竟也不覺得喜歡這樣的感情難以啟齒了。
樹妖見他這幅樣子一口肯定。
當然褚枭這個樣子他也不敢否定。
褚枭眼睛亮了,他現在心中滿是希望。
所以,隻要他現在試着做夢中的褚枭,時愉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讨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