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麼死死地盯着她,時愉都覺得自己要被盯穿了,不受控制地後退了一步。
誰知道褚枭步步緊逼,暴君身上的氣息撲面而來。
時愉本能地屏住呼吸,可是因為精神緊張情緒不穩而瞬間破功,霎時她整個人就像是被褚枭的氣息包圍了一般。
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覺得難以忍受,隻是漲紅了臉,自己都覺得臉在發燙。
她慌亂地想要與他拉開距離,可是她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直到時愉的後腰抵上硬邦邦的竈台。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得時愉可以從那雙眼睛裡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模樣。
褚枭就這樣強硬地用目光勾住時愉的視線,不讓她眼神閃躲,時愉也不願意躲,那樣會顯得她心虛。
她強壯鎮定地大喊一句,“站住!不許動了。”
沒想到褚枭真的就乖乖站定了,但是他看着時愉的眼神卻依舊灼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必須得到一個答案。
時愉閉着嘴咳了一聲清清嗓,聲線卻還是帶着輕微的顫抖。
“我,我還沒想好!”
褚枭立馬接道,“多久?”
時愉:“啊?”
褚枭:“多久能想好?”
時愉嗯了幾聲表示思考,褚枭一臉認真地等着她,誰知道時愉隻是故作思考,她猛地一把用力推了一下褚枭的胸膛。
褚枭被推得猝不及防,一時之間沒守住兩人之間的空隙,被時愉鑽了出去。
她從竈台邊繞過去,邊跑邊喊,“我不知道!”然後如一溜煙跑出了廚房。
*
時愉一路小跑回自己的房間才停下來,她喘着氣,摸着自己噔噔狂跳的心髒。
肯定不是因為剛才廚房裡的事,肯定是因為她一路跑回來太累,心跳才會如此地快。
對的,她跑得太累了。
時愉一邊撫着心口一邊這麼告訴自己。
褚枭又守在了時愉房外,同時還留意小乘黃的位置,若是時愉回心轉意又說想要那小崽子,他便立即捉來給她。
時愉在房間裡好不容易平靜好自己的心神,現在又變成懊惱。
現在好了,她方才本來是要為自己改善夥食、填飽肚子的,結果唯一做好的菜被小乘黃吃了,想再做又被暴君打斷,害她忙活這麼久歸來卻還是餓着肚子。
她正準備咬着牙開一條門縫看褚枭還在不在,結果門口又響起敲門聲。
時愉渾身一震,旋即聽到夥計的聲音才放下心來。
她将門打開,但是又沒完全打開,手還扶着門把手,看似是在跟夥計說話,實際上眼睛早就瞟到後面去看有沒有某人的身影。
“嘿,客官,又是我。”夥計端着托盤,“這不,給您再送一盞糕點來。”
時愉剛剛因為褚枭不在而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夥計的話讓她警惕起來,她心中敏銳地覺得不對勁兒,“你們這都給客人送這麼多東西?”
這怕不是家黑店吧。
夥計什麼人沒見過,頗懂人情世故,一眼看出來時愉起了疑,他心中咯噔一聲但是面上卻裝得如無其事,已經打好腹稿的說辭張口就來。
“客官,您忘了嗎?您定的房是包吃食的,這都是本店該給您送的呀!”
時愉不記得掌櫃的跟她說過這點,但是她現在的确是饑腸辘辘,所以遲疑片刻還是接下了糕點。
不管吃不吃,還是拿回房間裡再檢查看有沒有被下什麼毒手吧。
若是東西有問題,那說明此處也不可久留。
夥計見時愉端着糕點進了屋才撫了撫自己的心口順氣,他不敢耽擱,立馬就又下樓去看複命。
“大人,姑娘端着糕點進屋了。”
褚枭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夥計見他沒有别的吩咐,便恭敬地離開。
樓下月光從窗戶照進堂中來,襯得正在深思的魔君冷硬的側臉都柔和起來。
而這邊時愉的屋子裡,那盞糕點還完好無缺地放在桌上。
時愉雙手捧着臉,有些沮喪。
糕點她一口都沒動。雖然檢查了一遍感覺沒什麼問題,但是想了想還是謹慎為妙,不敢吃了。
時愉撇了撇嘴,不得不苦哈哈地吃起了自己儲物戒指中常備的幹糧。好在幹糧也是她親手做的,雖然比不上熱騰騰的飯菜,但也比尋常吃食味道好一些。
她一邊吃一邊想,若是能将上界的吃食業發展起來就好了,這樣也就不隻她一個人對吃這麼上心,各家的吃食也就會好吃些,不隻是填飽肚子就行了。
明天,明天她就再去一次廚房。
不知道暴君究竟是何意思,但是回想他方才死不退讓的神情,時愉隻覺得大事不妙,刺激得她打了一個寒戰。
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幾天,為何他現在又纏了上來。打不走罵不走,隻沉默又固執地站在她身後……
時愉氣惱,她可不想要再看到暴君,明天她要偷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