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她父親的名義,隻問褚枭既從府門路過,可要進府吃吃茶。
她做好了褚枭一口回絕的準備,誰知道他真的跟着下人過來了。
若是尋常情況褚枭當然是置之不理,但是方才時愉可是從裡面走出來的,他想了想就還是去了。
府中正堂。
牽吟斟酌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尊主,時愉她可對您有不恭敬之處?還望尊主不要怪罪她,她……”
褚枭未等跪下的牽吟說完就出聲道,“本尊不會怪罪她。”
牽吟被打斷了話卻反而松了一口氣,她偷偷擡眼觀察蒼境主的神情,未見有不悅之色。
看來她賭對了。
牽吟謹慎地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話該如何說,誰料褚枭先開口了。
“她與你說了些什麼?”
褚枭認出來牽吟是那晚時愉與之對話之人,方才時愉在這裡待了那麼久,兩個人說的東西肯定不少。
牽吟緊張起來,一時不知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你隻管如實說,本尊不會怪罪。”褚枭皺着眉不耐煩地催她。
牽吟磕磕巴巴:“時愉她、她……”
雖然牽吟叫住褚枭的确是想與他說時愉的事,但是她又想起了那晚堪稱修羅場的場面。所以就算褚枭說了不會怪罪,她還是不敢貿然開口。
“她說您詢問她如何才能……嗯,那個。”
她又擡眸看了一眼蒼境主的臉色,看褚枭神色不變才繼續道,“她說她沒有回答您……”
褚枭:“那她可有說為何不答?”
這話算是問道牽吟心口上了,她就是想說這個話題。
她心中的猜測在剛才尊主的反應中得到了基本的肯定,大概了然尊主對時愉是什麼意思。不是要撮合他們,隻是她實在覺得尊主一味地想讓時愉給他回答是不對的,是适得其反的。
牽吟:“時愉沒有說,但是……”她還是有點不敢說。
褚枭;“但是什麼?”
牽吟不敢說時愉根本不想理你,你還要她去想怎麼原諒你,她根本不想原諒你啊。
“但是她不想答,也是可以理解的。”她隻能委婉地這樣說,還邊說邊察言觀色,“或許……您可以不要問,而是去做。”
“你怎知本尊沒做?”
褚枭想起自己被時愉扔出房門外的那些東西。
要不是這些都沒用,時愉一點都不接受,他又怎麼會固執地想要一個明确的答案。
牽吟:“那可能,是您做的不夠?”
褚枭沉默了。
牽吟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要不您說說都做了什麼,我試着從時愉的角度幫您分析分析。”
褚枭質疑:“你?”
“或許我能更懂女仙一點,尊主。”牽吟硬着頭皮說。
等了許久,直到她都要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承受尊主怒火的時候,褚枭的聲音響起:
“我給她送了她在街上看了許久的物什,還有靈石和話本,她之前說過她喜歡。她全都不要。”
這一句話褚枭幾乎是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冒,他說完後牽吟又等了一會,待到确定尊主說完了之後牽吟才開口,其實幾乎是在他還沒說完的時候牽吟就已經想到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她想着得循序漸進。
“尊主,小人冒昧地問一句,時愉是不是對您有氣?”
褚枭:“是。”
牽吟點頭,“那就對了。要不除了這些之外,您再試試彌補?就比如,讓她痛過那就讓自己痛回來,讓她傷過就加倍對她好治好傷口……當然我說的這些都不一定的。”
褚枭聽了不置可否,堂屋内陷入詭異的沉默中,牽吟額頭冒出冷汗。
直到褚枭突然起身。
他不可能完全聽一個外人的話去對待時愉,他不懂如何與時愉相處,但是也明白别人的想法不代表時愉的想法,何況也不能保證這個女仙是不是有别的目的在騙他。
他要聽也隻聽時愉的。
但是有一點沒錯,他的确是做得不夠。細數重逢後的種種,他的确日日都在帶給時愉不愉快和痛苦。
原本他是覺得她對他有怨怼,應該早有想讓他償還的想法才執着地去問。
現在想來,她不說,必是厭極了他所以根本不願去想。
那他就該每種法子都試個遍才對。
褚枭一語未發,消失在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