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枭不是蒼境人,卻能被擁立為蒼境之主,這可不單單隻是因為他的功力深厚、實力強大。雖然他總是說自己隻是蒼境的打手,與蒼境各取所需,但是他的确對蒼境的軍隊整頓功不可沒。
談話間幾位主将已經商量出了結果,邬雲進入結界。
不管茂昇他們商讨出來什麼審訊策略,過程中必然免不了要用非常手段。
褚枭一個閃身擋在時愉面前,他還記得自己之前為了報複時愉帶她進入暗牢時她的反應。
憶起這件事,他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當時他真是該死。
時愉被褚枭阻擋了視線也并沒有什麼反應。她隻當他如此動作是怕自己看了他們蒼境的機密。
也罷,她不看也行。
她突然就覺得很是沒勁兒,想得入了神。
方才聽說神秘人有了消息她便答應褚枭來了,她的确很好奇追殺自己的究竟是怎樣一批人。可是現在想想,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她又無法以此來擺脫這麼久以來怎麼甩都甩不掉的追殺。
日後仍舊要繼續過躲躲藏藏的日子……
褚枭擋在時愉身前,看不見她的表情。他聽見自己身後沒了聲音,一轉頭,就看見時愉失魂落魄、眼睛看着地面的樣子。
他不知道時愉心中所想,以為她是在擔心神秘人會危及她的安危,于是迫切地開口:
“你放心,我保證神秘人不會傷害到你的。”
我會保護你。
這似乎是暴君第二次對她說這樣的話。
時愉被這句話打斷了自嘲的情緒,她朝着聲源處看過去,看到暴君認真的神情之後又陷入失神當中。
那日在尊主府偌大的主帳中,暴君坐在她那張小榻前,喚出一盆清水要她洗掉臉上的妝容。
“今後不用做僞裝了,本尊既不會殺你,必然也不會讓别人殺你,不用擔心那群追殺你之人。”
“那群人來了我蒼境多日,次次都被擋了回去,進不來。就算進來了,我也會護你。”
強行将自己從回憶中脫離出來,時愉的目光重新落回地面,對褚枭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不知道想了什麼,她忽然又果斷地站起了身子往外走。褚枭不明所以,但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了時愉身後。
走了一段距離,時愉蓦地停下,裙角回轉,兩人相對而立。
紫衣女仙微微蹙眉看着魔君,眸子裡卻不是往常那樣的厭惡和不耐。
時愉今日穿的這身淡紫色長裙,雖然樣式依舊輕便簡捷,但配上這樣的神情就使得得時愉看起來十分認真,帶着嚴肅。
褚枭隻覺得時愉似乎是想問自己什麼。他渾身都緊繃起來,然而良久時愉都沒說出來一個字。
實際上時愉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問什麼,她隻覺得心情有些複雜、難以嚴明,總而言之是不大高興。問題在她口中呼之欲出,然而最後千言萬語還是隻是變成了一句
——“我要回去了。”
褚枭始料未及,他緊握着拳,控制不住地擡起了一隻腳向往前一步,然而最終他也隻僅僅動了這一隻腳邁出了半步。
喉結滾動,褚枭微啞着嗓子說,“好。”
時愉轉身之際他又反應過來補了一句,“等審訊結果出來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這句話沒讓時愉有絲毫停留,但是紫衣女仙身形消失後,空氣中還是留下了一句:
“随便。”
蒼境主提至嗓子眼的心這才放回肚子裡。
待到時愉的氣息完全消失之後他才擡腳返回議事堂。
*
時愉回到房間之後乘黃已經不見了,她環視一周,慶幸它沒在她房中搗亂。
自從軍營中回來後時愉一直渾渾噩噩,到了晚上也是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最後索性爬起來練了一整夜的暗器。
天亮的時候她才閉上兩片沉重的眼皮倒在床上,累到極緻,腦子裡也想不了其他東西了,她臉一挨上枕頭便睡着了。
可是她睡了不足三個時辰就又迷迷糊糊地醒了,不好容易她才逼着自己重新睡着,然而睡着了又連續做了好幾個夢,導緻她明明醒了卻仍精神不佳。
“褚枭!你在做什麼?”時愉不禁提高了音量,急切地抓住面前暴君高舉着的手。
她現在懷疑自己還在夢中,不然褚枭為什麼會把魂域捏在手裡一副要毀了它的樣子?
方才褚枭又來了銀濱樓,時愉本以為他是臨走前說的來與自己說審訊結果的,她還在驚訝蒼境的速度竟會如此之快,這麼快就将那神秘人審好了。
結果褚枭隻對着自己說了一大堆話,她雖然有些聽不懂他到底什麼意思,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這段話跟神秘人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然後暴君就喚出了一個小光團浮在掌心之上,聽他那個意思,這一團東西就是他的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