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愉,她現在對人芥蒂很深,一時半會兒放松不了警惕的,我先施個咒讓她睡過去吧。”
神獸大多聽得懂人言,所以褚枭傳音給了時愉,這的确是目前來看最快的方法了,時愉點了點頭。
于是一道法咒趁乘黃沒反應過來飛速沒入了它的額心,小家夥四肢軟了下來,在倒地之前被時愉接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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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獸谷那邊人很多,所以也不怎麼需要他們倆探查了,兩人帶着乘黃回了軍營,急忙找了醫修來治。
“麻煩了你了,醫修。”乘黃身上傷口衆多,時愉不敢碰她,站在榻邊對醫修說。
醫修半身湊上前看了眼乘黃,眸中多了分驚訝,“現在不光是人給我治了,神獸也要我治?”
時愉讪讪道,“真的麻煩了,因是乘黃,她還小又受重傷,怕被其他人知道了……”麻煩了醫修這麼多次,時愉也是很不好意思,所以聲音越來越低。
醫修又一挑眉故作認真,“真不怕我說出去?那萬一我自己觊觎這神獸怎麼辦?”他說完就笑起來,看起來吊兒郎當的。
褚枭眼神如羽箭般射向他,然後突然冷笑道,“你會嗎?神獸白機?”
醫修臉上的表情凝固了,時愉也震驚地看向他。
神獸白機?他是神獸白機?能幻化成人的神獸怕是至少活了萬年以上了吧。時愉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這張年輕俊逸的臉,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神獸這般顯年輕的嗎?
醫修整個人僵了許久,之後才蓦然地笑出了聲來,“哈!别叫我白機,叫我季柏就好。哈哈,我肯定不會說出去也不會觊觎的,哈哈。”
季柏挽了挽袖子,面相乘黃,自顧自地說,“我這就給這小狐治傷,馬上,保證它速速痊愈。”
褚枭将人威脅到位了便不再追究,乘黃如何他也不咋關心,隻盯着時愉焦急的背影瞧,然後時不時心煩地擺弄一下桌案上的茶具。
主帳就兩張榻,這小獸奪了時愉的全部心思便罷了,連他平時守時愉時坐的小榻都給占了,真是……
終于等到季柏說完事兒了,他卻還磨磨蹭蹭不立馬走人。
“我……我是白機這件事,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季柏不敢問褚枭,隻敢悄悄問時愉。
可是時愉也不知道,于是她瞟了眼褚枭。
褚枭:“你再不走那就不隻我們兩個人知道了。”
季柏大喜,拎起醫箱就跑了。
主帳終于安靜下來,醫修走了但時愉仍舊坐在乘黃的榻邊。她不動,褚枭自然也陪着她等,他知道她想等乘黃醒。
他那道昏睡咒下得淺,本身就不會讓她睡太久。
“醒了啊,小乘黃。”
許是身上沒那麼疼了,而且室内燈光昏暗卻溫暖,所以乘黃醒了之後沒有再露出睡過去之前那般的神情。
乘黃還小,臉不過時愉的手那麼大,她試探性地摸了摸乘黃,乘黃也沒有抗拒。
看着她虛弱的樣子,時愉安撫道,“現在沒人會傷害你了,傷都上過藥了,要好好休息哦。”
乘黃将頭蜷縮在自己的大尾巴上,整個身體縮成一團,大眼睛盯着時愉。
“小家夥你是怎麼被抓的啊,”時愉順着她的毛自己喃喃道,“還被發現了神獸的身份,也不知道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她說得有些失神,想着各種的可能性,小乘黃用頭拱了拱她的手,似乎在示意什麼。時愉疑惑了一下,猜測着将手按小乘黃指示的放在了她的額心,“是這樣嗎?”
然後一番景象就出現在了時愉面前,乘黃将她的記憶展示在時愉面前。
在乘黃的視角裡,像是在銀濱樓的廚房,她應該是去找時愉讨吃的了,卻沒想到被銀面人逮住了。應該是她在時愉房間裡蹦蹦跳跳地找人,被抓不到時愉的人抓去洩憤了。
她為了自保不得不動用了神獸之力,卻因此暴露身份被送去了萬獸谷。
時愉看見乘黃受的那些折磨,似乎是想利用乘黃與别的妖獸培育出新的獸類……
然後就看到那些銀面人匆忙逃走時,乘黃乘其不備逃出來躲進了草叢裡,然後因為傷勢過重趴在地上舔傷口,再然後就是他們的出現……
原來如此,乘黃是因為找她才被抓到的,那些銀面人必定是在她和親兵們離開之後就一直蹲守在銀濱樓看她回不回去。
時愉重重歎了一口氣,眉間染上憤怒,摸乘黃的手卻更加輕柔。
“好了,你快睡吧,好好休息,姐姐以後一定幫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