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烘烘的大堂内座無虛席,空氣中盡是嘈雜的笑惱聲,每一桌的談笑聲都混雜其中。這裡形形色色的客人都有,不乏有推杯換盞的生意人和暢談好友,來往間是東奔西跑上菜上酒的小厮。
以至于時愉和羲冉冉兩個漂亮姑娘坐在其中也并不顯眼。不過在場的這些人也有不少盯着堂中央高台的歌舞的……
這種地方帶路的衛兵自然是不可能帶她們來,本來給老闆道了歉之後他帶兩個女孩去的是一座詩情畫意的高雅小樓,但是兩個姑娘嫌無趣,硬是威逼利誘讓衛兵帶着她們來了這裡。
在這種地方,兩個姑娘來自是不打眼,但若是身後還跟着十來個衛兵那必定是極度引人矚目。但這也不妨事,因為羲冉冉大手一揮便掏出了個靈器讓所有衛兵都隐了形。
時愉一眼便看出這是出自某境一個隐世靈器大師之手,這手藝讓人觊觎,那位大師現在已經不做新的了,羲冉冉手上這件怕是幾百年前流傳出來的幾件之一。
時愉咂舌。
就算是玉境少主,這出手也未免太闊綽了吧。
“客官,您二位點的酒菜都上齊咯。”小二聲音宏亮,笑容滿面。
隻見桌上除了幾道小菜之外,還擺上了一二三四五瓶形狀各異的酒瓶。
隻因不知選哪種酒喝,兩個姑娘就一拍即合把這家店的每種酒都點了一瓶。
不愧是不靠外力純靠緣分和志趣相投才結成的好友,連這種灑脫大手筆的想法都是同時冒出來。
“時愉,唔唔,真沒想到我們能這麼見面,怪不得我一見你就很喜歡你。”
“我也是!本來今日午時收到你的回信比原本的時間短很多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你在附近,但是也不敢問你要不要見面,怕你不願意呢……”
“我才不會呢!之前我也很想見你的,隻是我出不了玉境……”
……
雖說靈酒有益身心,但是喝多了就會像凡人喝酒一樣,身體難受、腦袋發暈,更有甚者會失去記憶,俗稱斷片。
兩個姑娘把五種酒挑了個遍,最喜歡的還是一款名曰醉青白的果酒,但是兩人竟然還嫌醉青白不夠醉人,另點了醉人的混在一起喝。
毫無疑問,沒到半個時辰,兩個人就都暈暈乎乎,說話都糊裡糊塗起來,要攀在一起說悄悄話一般耳語才能聽清對方的話。
她們在酒桌上喝得又唱又笑,衛兵那邊卻不好受。
本來那個黑衣少君他們就不識得,應是自家主上的座上賓還得客客氣氣地對待,而那少君卻始終反應平平,冷淡得緊。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臉色就開始變得難看起來,到現在,氣壓低得甚至已經讓他們部分的弟兄出現了胸悶等等不适的狀況。
所以衛兵們不由自主地離他遠了些,留他一個人站在角度淩眉緊皺。
誰料那黑衣少君竟自己走了過來。
“你們不提醒一下自家主子少喝點嗎?”
離他最近的衛兵有些膽怯地答道:“少主隻叫我們保護好羲少主,不曾說過要看着羲少主少喝點。”
看着對面少君的臉色,答完後那人不禁抹了抹頭上的汗。
褚枭雙唇緊閉,冷沉如墨的眸子看不清情緒。
過了一會兒他才朝時愉走去。
“哎喲!那暴君又來了。”他還未走近,時愉也沒回頭,但她就已經半趴在羲冉冉懷裡嚷嚷出了這麼一句。
若是容煥在場,必定已經敏銳地抓住“暴君”這個詞猜測起了褚枭的真實身份。
但現在這裡隻有喝醉了的羲冉冉,她腦子已經有些混亂了,聽到時愉的話隻懵然地擡頭張望:“誰?誰來了?”
她的眼睛還沒有一個聚焦點的時候懷裡的女孩就被拉了出來,找半天就看見半蹲着和女孩說話的男修。
“哦。是時愉的夥伴啊。”冉冉砸吧着嘴呢喃出聲。
她眼神迷離,隻能看見男修似乎是與時愉說了什麼,然後就被時愉一把推開,随即時愉就又倒向了自己。
“時愉,時間不早了,喝酒太多會不舒服,我們回去?”
時愉頭太重所以還垂着,她早知道面前是褚枭,所以直接一巴掌糊了上去,“我不要。”
之後她就往後一仰靠回了羲冉冉身上。
羲冉冉自己也迷迷糊糊,腦子裡隻記得方才冒出的問題,她一見時愉靠回了自己身上就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時愉感覺到自己耳後熱熱癢癢的,是羲冉冉開口了:
“時愉啊……你,方才怎麼看都沒看一眼就知道是誰來了啊,你莫非是練了蒙眼識人的功夫?”
歪着腦袋的時愉一聽,來了一點精神,她轉過去抱住羲冉冉的脖子,兩個人的親密看得褚枭手指一緊。
時愉方才醉得眼皮一耷一耷的,現在卻睜開眼睛轉了轉眼珠子,略顯得意地告訴羲冉冉,“告訴你,我鼻子可靈得很……”
雙頰通紅的女仙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靠近冉冉的耳朵,“我老遠就聞到他的味道了……他身上,香得很……”
羲冉冉一聽,好奇心便起了,所以猛然擡起頭,吸着鼻子猛嗅了幾下,“什麼嘛,哪有什麼香味……”
……
兩個女仙已經全然将旁邊的男修忽略了,但是耳力極好的男修已經将她們的所有耳語都聽得一清二楚,他神情微怔,攥緊的拳也突然松了一下。
可是下一秒,便又聽到女仙熟悉的聲音——時愉軟軟地對抱着的羲冉冉笑了一聲,道:“冉冉你也香香的,我們女仙都香香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