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過來!我有伯母伯父給的你們容家的玉牌,陣法自然不會排斥我和陳伯。”
容煥注意到她胸前挂着的玉牌,了然。
是了,這玉牌含有一滴他生時的血,法陣自然不會排斥有容家血脈的人和他們帶進來的人,他也是這麼帶時愉他們進去的。
但容煥的怒氣還是不減,他不顧羲冉冉的話,抓住了她的手腕,要把她帶走。
羲冉冉一鞭子就甩了過去,容煥小臂瞬間多了一道靈痕。
容煥見碰不到她,換了人質問:“誰将此事告訴你的?陳伯,是你?她不顧自己你也不顧?”
話音未落,羲冉冉冷聲打斷他:“是啊,連陳伯都知道時愉是我至交,無論如何都不能瞞着我,你呢?怕我會盲目護短阻礙你的事嗎?”
冉冉說到後面聲音都有些微發顫,神色卻被抑制着很冷靜。
容煥急聲否認,再想說什麼卻又啞然,但他還是要讓羲冉冉離開:“這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很危險,你先出去,我——”
“阿煥,”一對夫婦行至衆人面前,女人叫住容煥,“冉冉來是我默許。”
兩人并肩而行,女人着一身帶披風的血紅窄袖勁裝,頭戴绯色錦飾,渾身透着一股沉靜的強者氣息。她身側男人雙鬓間隐有白色,身上的黑袍上繡着大片紅色暗紋,面容威嚴。
衆衛兵見來人立馬行禮,容煥聞言還是拉着羲冉冉不放,滿臉不解。
兩人是誰不言而喻。
冉冉先一步對容境主夫婦說:“境主伯母,指揮使伯父,冉冉來此不是為了給時愉求情。她與我是多年好友,這件事我想陪她一起解決。我信她與瓊境的危機無關,但若是最後證明時愉作惡,我……”羲冉冉頓了頓,“我不會包庇她。”
容境主溫和點頭,“我明白,冉冉。”
容煥一聽有些急了,立馬道:“母親!——”
容境主沖他拜手,阻止了他後面的話:“好了,這是冉冉自己的選擇,你不該替她做決定。——好了,正事要緊,你不必再說。”
語畢,容貌昳麗的女人轉頭看向時愉,神情更加嚴肅,高位者的氣度更盛。下一刻,她更銳利的眼神移到了褚枭身上。
褚枭絲毫不懼,眼神迎了上去。
兩息後,女人似笑非笑地夠了一下唇角,轉身向他們來時的密林深處而去,身邊男人稍稍落後她一步,對容煥吩咐道:“将他們帶過來吧。”
*
穿過那片密林,一個山洞出現在時愉他們面前。
透過洞口,可以看見裡面密布的細網,每一根網線上都閃爍着滋滋的雷光。
“既然你們已經來到此處,我們便不瞞着你們了,”容煥對時愉道,“此處是我瓊境的一處禁地,洞穴内是一潭害人的暗湖,為了不讓百姓誤入,此處被設下了強大的雷陣。”
時愉和褚枭微微擰眉。
防人誤入為何要用殺傷力極大的雷陣?能唬人的法子那麼多,何必用雷陣。
知曉容煥應當另有隐瞞,時愉聽到他接着說:“本身這雷陣隻會作用到闖陣之人身上,然而因為時愉姑娘你的射天弩,不知怎的改變了法陣的作用點,将法陣同整座山連接,一旦陣法被觸發,整座山都會崩塌。”
容煥緊緊盯着時愉二人的神情,想從他們臉上捕捉到一點早已知曉的神情,卻隻見女仙瞳孔微縮一臉驚訝,而魔君面不改色,一整個事不關己之态。
“此山就在主城境内,一旦崩塌,整個瓊境主城将瞬間被毀……陣法已經被人闖入,昨夜我們的人趕到時射天弩已經在裡面,我們的人已經入内延緩陣法,阻止山體崩塌隻發唯有将射天弩拆分,又不能強行毀去,否則陣法仍會……”
容煥點到為止,時愉已經明白了全部情況。
她是進去拆分射天弩的最佳人選,但裡面情況變化莫測,稍有不甚觸發雷陣,那她直接就會劈得當場灰飛煙滅。但是她若不進去……瓊境的人研究了一夜都沒能研究透射天弩,她若袖手旁觀,自己的清白證明不了,山下那麼多人的家園就會毀于一旦。
而且……瓊境這些人應是由不得她不答應。
時愉沉默,全場人都看着她,等她做決定。
冷不丁地,褚枭突然發出一聲冷笑。
他話裡透着譏諷和怒意:“将射天弩拆分,讓那雷陣攻擊點被移開,保住你們的主城,那雷陣的攻擊點要換到哪裡去?是引到入陣人身上嗎?我們是傻子嗎要被你們騙進去送死?”
在場不少人都是這樣想的,褚枭的話直接将此事挑明,現場空氣直接凝住。
最終還是容境主打破沉默,她搖搖頭,“并非是要時愉姑娘進去送死,雷陣啟動雖無法阻止,但是洞内的暗湖其實并不會讓人緻死,隻要在雷陣力量聚集之前躲入湖中就不會被波及。”
褚枭眸似含冰,“方才你們瓊境少主可是說那湖害人,怎麼在境主口中成了避險地了?”
早料到他會質疑,容境主解釋道:“是會對人的精神造成影響,但隻要出湖便不會有性命之危,待雷陣過去,我們定會派人救人。”
容煥突然道:“我也會進去。我是瓊境未來的境主,若是會死那我便陪你們一起死,如何?”
“……”
沒過多久,時愉擡眸,眼中一片沉靜,看不出是否有害怕或是猶豫,她道:“我馬上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