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驟然萦繞在鼻尖,他都怕自己的鼻息吓跑她。
時愉一被提醒,臉刷地燙了,猛地想坐回去,誰知道一個擡頭她頭頂就撞上堅硬的東西。
“嗷!”
“嘶……”
時愉馬上捂着勁疼的頭頂看了過去,看到褚枭也在輕點自己的下巴,一副吃疼的樣子。
她就這麼眼睜睜看着魔君冷白的下巴尖有一小塊飛快地變紅。
暴君一言不發沒什麼表情的樣子其實挺滲人的,但是時愉早已不懼。秉持着先發制人的原則,時愉捂着腦袋指着褚枭:
“你……你頭擡那麼低作甚!看吧,撞到我了!”
她很是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
本以為暴君要被她的無理取鬧氣到說不出話來,誰知道褚枭一聽她控訴竟然一下子臉就紅了,一副心虛的模樣。
這下時愉也有些啞口無言了,對褚枭的反應摸不着頭腦。
時愉:他在不好意思些什麼啊?
而褚枭的确是在心虛。
他以為時愉發現他了。
發現他在女孩湊近的時候,被心中渴望引誘,也不自覺地靠近。
“對不起……”褚枭直勾勾地盯着時愉,俯身過去想查看她被撞的頭頂。
見他道歉時愉也發作不起來了,本來她自己就心虛,此時又添一分小小的愧疚。
但是方才是真的撞得狠了,她頭頂那一個點現在還在泛疼,一定是他下巴太尖骨頭太硬了。
但她還是放下了捂頭的手,順勢推着褚枭向她伸過來的手,催着他去看傳音石。
“快看快看,别說這事兒了,正事要緊。”
“……好。”
時愉又将頭湊了過去,這次小心翼翼注意了幅度和方向,給褚枭留了點能看見的位置。
隻見那傳音石上寫着:“已在境中尋好身份——雲逍主将和景昀主将,雲逍乃境内唯一女主将,故隻有用她的身份才最為合乎常理。
“而與她同行之人最為合理的身份乃是她的丈夫景昀主将,雲逍和景昀皆為封号,二位可用真名。此為唯一合理身份,如有不妥還請時愉姑娘和尊主見諒。祝事情順利,平安歸。”
“乒呲——”時愉心中把玩的茶杯一下子倒在桌上,咕噜噜掉下桌去,摔碎在地上。
好在裡面沒摻水,否則她現在就要手忙腳亂地收拾桌椅了。
顧不得這些,時愉還盯着傳音石看,希望是自己眼花看錯。
她怕是沒看錯吧?
夫妻?
此時另一端的茂昇——默默自己的胡子,深藏功與名。
他可是絞盡腦汁翻遍名單才給二人尋出了這麼一對好用的身份。
年長的主将坐在軍帳内傳音石前欣慰默念:
“希望尊主好好把握末将送出的這個好機會啊!”
時愉呆住,确認好幾番,都隻能看見傳音石上清清楚楚的幾個字,寫着他們的身份是一對夫妻。
而且茂昇的意思不就是說,就隻有這麼一對身份能給他們用,就算他們有意見也自己受着嗎?
太霸道了!
但她隻能認命。
時愉一點一點扭過頭,慢慢掀開眼簾去瞧褚枭看了眼褚枭,發現他比自己還呆。
不知道是震驚還是不滿。
時愉咽了咽唾沫,将身子坐直。
“不是,你們蒼境人這麼少的嗎?就隻有這麼個身份給我們?”
她臉上的紅暈還沒完全褪去,眼下說這番話也說的磕磕絆絆。
褚枭聽到她的質問,才默默地答道:“這些我都不知,我從不管這些。”
“好吧,随便了,反正也是要演戲。那你還是叫枭起,我還是加時愉,因為府上上上下下已經很多人都知道了,所以改不了。”
“至于容境主那邊,要不要與他們坦白你的身份?”
他們的假身份還需要瓊境幫忙宣揚出去,否則沒什麼信服力,可以考慮坦白。
褚枭沒有意見:“嗯。”
時愉努努嘴:“那你快傳信回去,問問茂昇将軍怎麼說。”
…………
又過了三日,到了商讨大會的這天。
事前将時愉和褚枭已經将所有的事都告知了榮境主夫婦、容煥和羲冉冉。
雖然早就猜到褚枭身份不一般,但是他們在知道枭起就是蒼境尊主褚枭時還是很驚訝。
畢竟褚枭之前傳出去的名聲雖然響亮卻并非那麼偉岸光正,與他的強大實力一同傳遍各境的是他暴戾嗜殺的做派。
而他們眼前的這個魔君雖然也是一副桀骜不馴冷若冰山的模樣,看人時略微有些讓人害怕,但卻不若傳言中那般面目猙獰兇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