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滢從隔離區回來,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
她心情不好就想捉弄人,幹脆主動把王蘇招進隊磋磨。
“給你一段時間的試用期,如果你表現好,就可以留下來,如果表現不如人意,那就請另謀他處吧。”
王蘇似乎沒有意識到“一段時間”這種含糊的描述有多坑。
他隻關心工資。
“工資怎麼發?工作強度大嗎?工作時間有多長?”
這話一問出來,俨然是個合格的牛馬。
許婉滢給未來的新隊員畫餅:“工資看你表現。至于工作強度和工作時間,一切聽指揮。”
言下之意,“24小時待令”。
她眯了眯眼,奇怪道:“你以前的隊伍是什麼模式?”
“每天隊長會用他的異能喊我們起床,在操場集合跑操,有任務就出,沒任務就鍛煉、巡邏、PK。”王蘇老老實實道,“我們隊伍比較弱,能接的任務不會特别難。”
結果,一來就遇到了個高難級别的。
全隊幾近覆沒,隻有最膽小的王蘇逃出生天。
基地的隊伍,許婉滢多少打過交道。
大部分戰鬥隊的隊長都是攻擊系的異能,比如她的【燎原】,田隊長的【爆裂】。
但王蘇這隊不一樣。
他們擁有着看似攻擊的異能,卻因各種各樣的原因——比如膽小怕事、心智不堅、異能不熟等,而無法純熟地運用異能進行攻擊,因此常常采取迂回式的作戰方式。
比如隊長,異能叫【聲波】,可以借助介質傳遞聲音,也可以同時變出十個喇叭放在敵人耳邊造成幹擾和刺激,多好的攻擊異能!
結!果!
他竟然用來喊隊友起床跑操!!!
全體成員,别的不會,但個個在“摸魚”和“逃命”領域稱得上“高手”。
能摸魚的,絕不多勞多做。
能逃命的,絕不迎頭而上。
這就導緻,這支隊伍在基地的風評不太好。
他們為了挽回名聲,每天堅持在基地的安全區域内跑操、鍛煉,顯得自己隊伍好像很忙一樣,其實都是瞎忙,正事一件不做。
當初【聲波】隊伍滅隊的消息傳出來,許婉滢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支貪生怕死、推崇“保命第一”的隊伍,說沒就沒了?
萬般思緒,在腦子裡一轉而過。
許婉滢露出屬于資本家的冰冷笑容:“是嗎?那你要學會适應适應。我們隊接的任務,雖然工資高,但難度可不小哦。”
她用一種輕飄飄的、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道。
“在你進來之前,我已經失去五百多個隊員了。”
王蘇因“高薪”而傻樂的臉,瞬間僵住。
他打了個寒顫,難以置信地重複:“五、五百多個?”
“是的呢。”
“可末世降臨也不過五百多天啊。”
“平均一天挂一個呗,現在隔離區不還躺着一個半死不活的?”
許婉滢似乎不太在意隊員的死活。
她豎起食指,笑眯眯地搖了搖。
“如果害怕,你現在可以選擇退出。”
王蘇糾結老半天,鼓起勇氣問:“許隊長,你們隊伍可以預支工資嗎?”
“當然。”許婉滢回答,“我的隊員,可以戰死在戰場,但絕不能窮死在基地。”
“好,那我加入!”王蘇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奶奶生病了,需要很多錢看病。”
王蘇的奶奶失去了雙腿,生着怪病,他找過很多醫生和治療系異能者,都沒查出奶奶生怪病的原因,醫生隻能暫時緩解,沒法根治。
長期給奶奶看病,花銷自然不會小,要不然他也不會賣掉基地分配的單間住宿資格,搬進集體混住的階梯教室了。
許婉滢表示理解,順勢提出她會找人幫奶奶看病。
就這樣,王蘇作為“試用期隊員”,加入了【燎原】小隊。
而另一邊,塗嘉書通過多輪體檢,恢複了自由。
褚青缇去接她出來,順便探探小貓的監。
小小的一張灰白色的貓餅,被束縛帶牢牢捆住,攤在一張比它大幾十倍的病床上,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
又慘又好笑。
褚青缇一來,貓貓頭支起,扁平的煎餅貓逐漸膨脹成一團圓乎乎的貓貓球,眯着的細縫眼也變成了黃澄澄的圓眼珠,尾巴有氣無力地搖了搖。
這幾天,它沒日沒夜地叫喚,嗓子都叫啞了。
看到褚青缇的到來,小貓嘶啞地“喵”了一聲,像是在打招呼。
隔着玻璃門,褚青缇半蹲着身子,視線和貓貓持平,跟它說話:“小貓最近乖不乖?打針疼不疼?有沒有好好吃飯?”
她每說一句,小貓就着急地“喵喵喵”回應,人一言,喵兩語,似模似樣,有來有回。
塗嘉書抱着紅眼睛的小兔子,冷冷在後面瞪着貓。
可惡的貓。
就知道裝萌賣慘。
她忍不住提醒道:“青缇姐姐,你跟它說那麼多做什麼?小貓又聽不懂人話。”
“我知道。”褚青缇神情柔和,“可我有時會覺得,小貓其實什麼都懂,它對我事事有回應。聽不懂喵星語的人,是我。”
觀察員聽到動靜,鑽出了觀察室。
他眉眼彎彎地朝褚青缇打招呼:“褚小姐又來看小貓了?”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