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是0%?
影響她異能概率的殘疾小貓明明就在身邊……
等等!
小貓呢?!
褚青缇環顧一圈,視線範圍内并沒有捕捉到小貓的身影。
身邊的臨時隊友們,恐懼而震驚地瞪着她。
一滴冷汗,從褚青缇額角滑落。
如果她是在0%的概率下射出了弩箭,那麼,弩箭的位置絕不可能不發生偏移……
肩頭傳來一陣刺痛。
她低下頭,一張擔憂的貓貓臉映入眼中,殘疾小貓喵喵叫着,爪子用力撓了撓她的肩膀。
疼痛使得短暫恍惚的視野,再次聚焦。
等她擡起頭時,眼前的一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果然,箭并沒有按照既定軌道,射中田隊長的手。
她射向田隊長的弩箭,正中許婉滢的心口。
在這次攻擊裡,她設定許婉滢為“隊友”,設定田隊長為“敵人”,在攻擊“敵人”田隊長時,0%的概率使得被鎖定的對象發生逆轉,變成了“隊友”許婉滢。
所有人都流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質問道:“褚青缇,你瘋啦?讓你射污染體,你射我們做什麼?”
褚青缇定睛一看。
高空的腦袋還在,田隊長的腹腔完整,王蘇的胳膊健全……
隻不過,他們身上不同部位,都插着弩箭。
原來,失控的不是大家。
方才的一切,隻是幻象。
針對她一個人的幻象。
許婉滢被射中心口,傷得最重,如果不及時治療,隻怕會有性命之憂。
【繃帶】孫靜雅釋放異能幫許婉滢療傷。
在某種規則的反噬下,随着許婉滢傷勢的輕微好轉,孫靜雅眉頭緊皺,心口也随之暈開一朵血花。
這裡不能使用異能,褚青缇這個原本最強有力的攻擊型選手又突然發狂怒射隊友,衆人不免想到了她那專坑隊友的災星異能,下意識地和她保持了一段距離。
褚青缇獨自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地看着衆人。
殘疾小貓收回爪子,用毛絨絨的腦袋拱了拱她的脖子,似乎在安慰她。
褚青缇摸了摸貓貓頭。
塗嘉書被人群護在最中間,抱着小兔子,冷眼看着這一切。
“好了,夠了。”許婉滢叫停了孫靜雅的治療系異能,轉而看向褚青缇,“你的異能失控了?”
褚青缇點點頭:“它自己運轉了,0%的概率。”
“0%?”許婉滢目光落在小貓身上,“可貓不是在嗎?它在你身邊,你怎麼還會是0%……”
她猛地住口。
是了。
誰說概率發生變化,就一定是受到小貓的影響?
“你在說什麼鬼話?”田隊長捂着被弩箭射穿的脖子,第一個沉不住氣,“異能又不是什麼被動異能,你不去主動使用它,它怎麼可能自動運轉?”
褚青缇沉默。
她确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也許,真的在她陷入幻境的某個瞬間,她無意識地釋放了異能?
“行了,追責的事,等活着走出去以後再說。”許婉滢強勢發言,阻止了一場内讧。
頓了頓,許婉滢道:“随時注意你的異能。”
褚青缇點點頭。
埋葬蟲在啃食螳螂的髒腑,其它污染體們潛藏在黑暗中,似乎在等待時機,随時準備撲上來飽餐一頓。
許婉滢緩緩掠過衆人的臉,冷冷開口:“上次組隊,我就說過,研究院裡有個擅長精神控制的家夥,看來這次,這家夥又跟過來了,盯上了小缇子。”
衆人不解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許婉滢又看向歐陽所說的“破局的關鍵”——塗嘉書。
“塗嘉書小妹妹,你有什麼看法?”
塗嘉書定定盯着她,抿了抿唇,輕聲道:“如果我是你,我會從現在開始閉嘴。”
“什……”
許婉滢耳朵一動,話卡到了喉嚨裡。
她望向聲音來源處。
埋葬蟲已進食完畢,光滑的甲殼不斷裂開一條條縫隙,随着裂縫的生長,殼面上豔麗的花紋被撕裂。
一把把大鐮刀,從殼裡鑽了出來。
緊接着,是長滿倒刺的股節、三角形的腦袋、一節節的腹闆。
死去的螳螂,再次以新的形态,出現在了衆人眼前。
由方才的一隻,分化成了二三十隻。
唯一的區别在于:它們身上保留的原本屬于人類的特征,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