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恒父母還沒來A市買房前,她老家和路峋家離的很近。
兩家關系也好。
那時虞豐在老家的飯店裡做廚師,後來老闆賺到錢和别人一商量,到A市開了大飯店。
虞豐做菜手藝極好又肯學新菜品,那人也就帶到了市裡。
那幾年生意好做,房子也便宜些。
虞豐跟着老闆賺到了錢,就在A市買房,把家人接來了。
搬離小鎮是虞恒上高中後的事了。
因為不怎麼回老家,大人見面機會少了。
同校的虞恒和路峋倒是還能經常見面。
後來路峋學醫,畢業後他報了支醫。
虞恒知道後趕緊按最近地址報了支教。
她學的繪畫,好在成績不錯。着實費了一番周折終于成功了。
兩人離的不遠,閑時虞恒經常去找他。
路峋有空時,會和她一起出去走走。
感受山風吹拂,看山泉潺潺。
忙時,就根本顧不得虞恒。
她往往是坐在不礙事的地方看他忙。
路峋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參與她的生活,進入她的生命。
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從孩童到青少年再到中年直至老年,一直這樣……
現在,夢醒了。
把路峋從她的生活甚至生命裡剔出去,猶如遺忘以前的自己。
她也懂得長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這一刀,早在随他去山區前,或者在大學與蕭水重逢前,更或者小時候和蕭水相遇時,就該砍下來的。
其實她也懂。
她對路峋,就像路峋對蕭水。
全都是,求、而不得。
不想讓父母太過憂心,虞恒很快調整情緒。“沒事沒事,過去了。”
她這邊剛平靜好情緒和父母說會話,手機就響了。
在蔣言嫌棄地捂耳朵中笑着走到陽台。“喂。”
“阿恒阿恒!”對面人激動地連叫兩聲她的名字。
虞恒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了,無奈地笑笑。“池舒。”
“哼。”對面的人故作生氣。“回來了都不通知我,我不重要是嗎?好的我懂了,我是你可有可無的路人甲。”
“……”哪來的戲精。
她趴在陽台的欄杆上看向外面的燈火通明,眼底一片溫軟。“怎麼沒通知,不是給你發短信了。”
“我的天。”那邊的池舒都要抱頭了。
“現在誰還仔細看短信啊,要不是我手滑點錯軟件,我就忽略了你知道嘛。”
這個……還真不知道。
她離開時,微信在學生之間還沒盛行,那時是□□的天下。
對于他們這些學生,大多是别人下載了自己也好奇着下載來看看功能。
後來在山區,信号太差手機大多用來打電話。
以前同學也知道她去了哪,自然沒人在微信上找她,她就一直沒有用微信的習慣。
現在兩年了,誰知道微信都快把電話短信取代了。
虞恒無奈。“今天剛到家,明天買個内存大的好手機,以後就不用短信了。”
池舒也知道虞恒的手機情況,隻是和她說笑幾句,就約好明天見面。
時間都約好了,兩人就沒聊太久。
虞恒把自己房間重新整理了下,尤其是衣櫃。
有些衣服不想要了全部拿出來,适合李月這個年齡段穿的放一塊,不适合明天送捐衣箱的放一塊。
像李月那些破舊的衣服,虞恒倒不嫌她,畢竟她在那貧苦的地方住了四年。
不敢說感同身受,共情還是有的。
高中就算有校服,裡面的衣服太不成樣子。
虞恒也怕班級裡的其他人多嘴,再讓她心裡有陰影。
隻是這些衣物也不能随便給,還是要找個時機的,她就先放進衣櫃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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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言一直喜歡孩子,尤其是女孩。
她有意帶李月出去轉轉,但李月似乎興趣不大,更想在家看書學習。
虞恒是要出去的。
到了約定的地方,池舒正把蛋糕一分兩半,推到對面一半。
擡眼看到進門的虞恒沖她擺手。“阿恒。”
因為信号不好,在山區時她和池舒隻是偶爾視頻。
盡管在視頻裡見過池舒妝容精緻了,發型變短了。
現在親眼看着,還是有不真實感。
上學的時候,池舒可喜歡虞恒那一頭黑長直了。
後來在視頻裡,她自己說的,要創業得留精練女人的齊耳短發,看起來就能幹。
看看池舒那一身标準的都市熟女範打扮,再看看自己那隻能算整潔的普通打扮。
若說心無波動,那是不可能的。
明明離開A市前,她們都是一樣的。
虞恒平穩情緒笑了笑,走過去。
“來的好早。”她沒有遲到也不是卡點到,是池舒來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