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皮毛被墊在了巨蛇族首領的座位下,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混合着父親皮毛上獨特的蜂蜜香甜味。
哥哥姐姐的頭顱被懸挂在樹上,他們的雙目圓睜,往日哪些無奈的,寵溺的,溫柔的眼睛,蘊含着滔天的恨意。
而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阿娘抱着父親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從萬丈懸崖一躍而下。而他隻能在敵人的歡呼雀躍中得知這一切。
然後,再在夢裡不斷重複。
直到被人叫醒。
那兩人已經出去有一會兒了,越蒙隻是盯着手裡的傷口出神。
洞口的光線突然被人擋住,越蒙擡頭看了過去,一個人逆着光朝他走來……
“你醒了呀!”江栖予把手裡的魚交給羅緻禮,自己快步走到越蒙面前,微微俯下身,“你怎麼樣了?”
越蒙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閃爍,嘴唇微微啟合,最後隻是點了點頭。
羅緻禮上前為他查看了傷口,“血止住了,隻等愈合。”
季落和李逢春沒有過去,隻是把之前即将熄滅的火堆重新點燃,再把魚穿起來架上火堆上。
火焰升騰,烤魚的香味逐漸彌漫開來,或作或站或躺的五人,都在這一刻升起一個念頭。
活下來了!即使是暫時安全。
“季姑娘、李公子我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羅緻禮拿着烤魚吃的津津有味。
“唔,我和李逢春剛在觀察了一番,這裡的太陽似乎不會動,我們應該确實處在一個秘境當中,而要想出秘境現在所知的方法一共就那麼幾個,暴力破開,完成秘境主人的考驗已經找到秘境隐藏的生門。”
“季姑娘說的對,那我們應該選擇哪一個呢?”羅緻禮放下魚骨,有些惆怅的又拿了一條。
江栖予聽了半天突然覺得大家是不是太客氣了,尤其季姐姐和她表哥,于是果斷開口,“各位,今日我們能擠在着破山洞裡吃烤魚,也算是緣分,我們不如稱呼名字吧,這季姑娘、李公子、羅公子的,我聽着累。”
季落深以為然,“?阿予說的對,叫我季落就行。”
“諸位可稱呼我羅緻禮,我在家排行最大,也可叫我羅大郎。”羅緻禮站起身拱手作揖。
“李逢春。”
“叫我江栖予、阿予都行。”
越蒙沒說話,江栖予歪了歪頭期待的看着他。
“我是越蒙。”
“那既如此,從今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大家一起想辦法離開這裡!”江栖予站起身把手中的魚望上一舉。
“吧唧——”
魚掉到了地上
“行了,坐下來吧!好不容易抓的魚。”季落輕扯她的衣擺。
江栖予也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坐下繼續吃魚。
衆人解決了午飯,也或許是晚飯後,季落進行了一個分組。
“我和李逢春一起往小溪上遊探索,阿予和羅緻禮一起往下遊探索。越蒙傷還沒好,先留在這裡養傷。”
“萬一遇到危險及時發信号。”李逢春抱着刀,冷冷的站在季落身後補充了一句,然後拿出一塊圓潤的石頭。
這個石頭之前扈言娘聯系他的時候用過,應該是個通訊工具。
他繼續對江栖予說,“注入靈氣,可與我通話。”
江栖予鄭重的接過石頭,“我總算感覺自己要踏入修仙一途了,這個就是法寶嗎?”
“隻是通訊靈石,青碧山人人都有,不算法寶。”
“呃,不是也沒關系,表哥我們走吧”江栖予把幾步開外的羅緻禮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羅緻禮胖胖的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沒站穩。
“他對着另外兩人無奈一笑,“走吧,走吧!”
李逢春攬住季落的腰,運氣靈氣帶着她越上瀑布上的山壁,他的手臂很有力,穩穩地把她帶到的了山壁之上。
“這裡……”季落有些驚訝的看着周圍的環境。
李逢春眼裡也閃過一絲驚訝。
隻見漫天黃沙之中,一條大河蜿蜒而來,然後從岩壁落下變成小溪。
看來秘境的設置無需遵循自然法則。不過細想也是,唯有那些即将飛升成仙的修士或大妖,才有能力開辟一方獨立空間,創建專屬秘境。他們将塵世中無法帶走的奇珍異寶、畢生所藏,盡數封存于此...
一道岩壁分割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環境,一處是綠樹成蔭的林地,一處是黃沙漫天的荒漠。
兩人暗自感歎了一番,“先往前看看吧!”李逢春開口道。
“走”
兩人沿着河流一路往前,黃沙之中季落有些睜不開眼,李逢春解開雪白的外衫罩在她頭上。
“謝謝。”季落把頭裹在衣服裡,聲音有些悶悶的。
一張嘴就是一嘴沙子,李逢春隻是半眯着眼睛沖她點點頭,然後率先往前走,企圖為季落遮擋一些風沙。
大概走了半個時辰,季落突然發現視線盡頭似乎出現了一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