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乙……死了?”
“死了,和齊沐岚一起走後被困在一處山林中,第二天夜裡他的靈氣突然枯竭,暴斃而亡。”李逢春的神情近乎刀鋒般的肅穆。
季落從床上坐起來,拿過放在床邊的荷包。
乾老給的鱗片還在,她将鱗片拿在手裡,仔細感受着它。
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暖意在其中流淌,這難道就是靈氣?
自己被乾老推出那方空間時乾老在她耳邊留下了一些話。
那聲音很微弱:“丫頭,你體内必定有巨蛇族的血脈。你以後要面對的事還有很多,需要你有能力。我在鱗片中留下了一道靈氣,能助你修行。”
“李逢春,靈氣是什麼樣的?”季落看向站在一旁的李逢春。
他為何沒和齊沐岚他們一起離開,為何要在這裡等她?
“說不清,但我能感受到它在我體内,要用的時候就能使用,就像是我的手一樣,我自然而然就會使用。”李逢春用手指凝出一縷靈氣,向着站在窗口的麻雀揮去,麻雀撲棱着翅膀飛遠去,卻留下了幾片羽毛。
“我似乎能感受到這片鱗片中的靈氣流轉。”季落拿起鱗片,仔細觀察。
肉眼看不出任何不一樣的地方,就像是一片普通的鱗片。
李逢春看着她苦惱的樣子,皺了皺眉。
她一撩衣袍,輕輕坐在床沿。然後一把拉過她的手腕,将那隻白皙的手掌翻過來手心向上,自己的手則覆在她的手心上,運轉靈氣。
手心的肌膚相貼,季落能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很暖。
突然間,季落感受到一股劇烈流動的暖意,順着李逢春的經脈奔湧而出,在她掌心輕輕一觸,又沿着原路返回。
她不由垂眸,目光落在兩人交疊的雙手上,他的手骨節分明,将她纖細的手指完全包裹。
“能感受……”李逢春順着她的視線往下,聲音戛然而止。
剛剛沒有注意到的細節襲上心頭,她的手心微涼,就像是自己一直貼身佩戴的那塊玉。
每次洗完澡重新帶上時就是這樣的溫度。
他的靈氣運轉陡然一亂,“咳咳……”
季落也感受到那股暖意突然脫離原路,變得淩亂無序。
她趕緊出聲提醒,聲音裡滿是擔心,“小心,别亂用靈氣。”
李逢春立刻收斂靈氣,收回了手。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又默契的移開目光。
季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跳突然變得很快,她以前知道自己對李逢春有好感,也想與他相守一生。
或許之前他們的相處更像是朋友,相互扶持,一起努力,極少有親密舉止吧。
“我确實能感受到靈氣,但我自己自己體内沒有。”季落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李逢春心不在焉的回答。
季落也沒有說話,透過窗戶往外看去。
客棧的位置應該處在鬧市,外面商販的叫賣聲、小孩的吵鬧聲、行人的交談聲混雜在一起。
煙火紅塵的味道撲面而來……
秘境中的經曆突然遠去,這裡與秘境仿佛是兩個世界。
一個詭谲寂靜,一個熱鬧繁華。
季落突然想起之前李逢春說他一定要成就大道,此時隻有他們兩人或許能問問他為什麼。
她斟酌一番,開口詢問,“在秘境裡你說你一定要成就大道,我能問問你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李逢春的神情一冷,重新拿起放在床邊的刀,微微搖頭。
季落突然注意到,那個記憶中總愛跟在她身後傻笑的少年,已經長成了棱角分明的模樣。
"我去外面看看。"李逢春突然站起身,動作有些慌亂,"你...你好好休息。"
季落看着他的背影,脫力一般倒在床上。
可惡的李木頭!你還有秘密了?
李逢春沒有走遠,隻他依靠着欄杆往下看去,已經過了飯點樓下用飯的人寥寥無幾。
突然,角落裡一個帶着帷帽的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扈言娘?
他放緩呼吸,調節靈氣悄無聲息的藏在二樓的柱子後面觀察她。
她應該沒有發現自己。隻點了一些茶水點心,她端起茶杯将帷帽的輕紗撩起一角,喝茶的動作極是謹慎。
就這樣坐了一刻鐘,她似乎在等人?
這是門外走進來一個帶面具的男人,李逢春瞳孔一顫。
即使這兩人都隐藏了自己的容貌,可朝夕相處幾天,即使看不見容貌他也能一眼分辨。
扈言娘和……鄭乙。
那個他親眼看見了屍體,氣息全無的鄭乙!
齊沐岚不說說帶他的屍體一起回青碧山讓心無長老探查死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