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春站起身看着季落滿紙亂七八糟的符号,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場景,一個渾身濕透的姑娘背對着他也是在桌上寫着這種奇怪的符号。
李逢春剛想仔細想想自己是什麼時候看到的場景,腦子卻突然昏沉起來,就連剛才那副畫面也在他的腦海裡面模糊起來。
“你怎麼了?”季落剛把攤在桌上的紙收起來,一擡頭就看見李逢春站在她身後按着太陽穴,一臉難受。
“唔,頭暈。”
季落站起來讓他坐到凳子上,幫他按了按頭。
李逢春感覺季落微涼的手指按在自己的鬓角,灼熱的溫度突然從她的指尖處蔓延開來。
季落低頭看着他的耳尖突然泛起紅色,正在按摩的手指頓了頓。
“不疼了……”李逢春按住季落的手,站起身來。
“怎麼會突然頭暈?扈言娘傷的?”季落面色凝重的打量着他。
突然看到他的虎口處的傷口還是一片狼籍,上前拿過放在桌上傷藥,替他包紮。
李逢春還在看季落放在桌上的字,有聽她低聲說了一句,“吃些點心,你今天還沒吃東西吧!”
季落低着頭給他的傷口上藥,神情專注。
剛剛在腦中閃過的畫面經過方才的頭暈,已經消失無蹤,隻是殘留着一絲對于這些符号的熟悉感。
他拿起一張仔細觀察,眉頭微蹙,“這是哪裡的文字?”
“我家鄉的文字。”季落随口回答,橫豎他現在沒有記憶,根本不記得她,也應該不會記得葉木村。
“據我所知滄州沒有這種文字,包括你一直居住的凜川縣也沒有。”李逢春的聲音平靜,聽着季落耳朵裡卻如同一顆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她心裡泛起陣陣漣漪。
季落手突然一抖,淺灰色的藥粉撒了李逢春一手。
“你知道我從滄州……凜川縣而來?”
李逢春看着自己一手的藥粉,拿起帕子擦掉多餘的,又自己利落的包紮好,“我問過江姑娘。”
季落頓了頓,“那你怎麼知道凜川沒有這種文字?”
燭火搖曳間,他看見季落眼中閃過一絲他讀不懂的情緒,像是隔着千山萬水望向某個遙不可及之地。
“我有一位師叔好收集天下各類文字,我在他的典籍閣中沒見過。”
“或許是你師叔沒有發現呢?”季落低頭看向他手裡那張紙。
正好是記錄他的結局那張……
“他以此入道”,他解釋道,“凡他所經之地,若有新文字誕生,必生感應。他曾經多次前往滄州,而他的典籍閣中,确實未見此種。”
“原來如此。”季落回答了一句,但最後也沒有解釋來源。
季落把角落裡的炭盆拿到桌邊,将紙一張張點燃,丢人盆中,轉移了話題,“你之前問我阕平是誰,你在青碧山沒有聽過他嗎?”
李逢春沒有立刻回答,低頭思索了一番,在青碧山确實沒有聽過阕平這個名字,他才搖了搖頭。
“你是說阕平是青碧山的人?”他的語氣中有些詫異,手裡那張紙也被他捏皺。
季落說這個人是壞人,而現在她告訴他這個人在青碧山。
她怎麼知道青碧山的人?
“沒錯,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去青碧山,你能帶我去嗎?”她擡眸看他。
李逢春沉默片刻,“沒有修行天賦的人……”
“隻能留在山下的村子裡,我知道。”季落搶先說道,“我不用上去,我就留在哪裡。”
“你不一定沒有修煉天賦,你……咳,不是能感受到靈氣的運轉嗎?”,李逢春突然想起中午兩人雙手交疊的場景,耳尖又有些紅。
季落微微偏頭,目光落在他通紅的耳朵上,唇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弧度。這人怎麼比小姑娘還容易臉紅?
"确實能感知到,“她故意向前半步,看着對方下意識後退的慌亂模樣,眼底笑意更深,"但僅限于外界的靈氣流轉。至于我體内我感受不到任何靈氣。”
季落突然抓住李逢春的手腕按在自己丹田處,“你幫我看看,這裡可有半分靈氣?”
李逢春陡然抽回自己的手,擡眸對上季落狡黠的目光時手突然僵住。
他愣了一下,轉而握住她的手腕,注入一絲靈氣。
突然之間李逢春的注入的那一絲靈氣如同水滴落入大海,在季落體内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季落的感受卻和李逢春不同,她感受到一股暖意從手腕流入丹田。
和上次李逢春給她取暖時很不一樣,這縷靈氣似乎打開了她全身的經脈,激活了她的丹田。
“我……似乎能感受到……靈氣,我身體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