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春一刀劈向阕平卻發現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刀光閃過那個人影瞬間化為黑霧四散而去。
他陡然意識到不對,一回頭卻發現阕平站在季落身後一步的地方,朝她伸出手。
“小心!”李逢春大喊。
季落沒有回頭,想也沒想直接往前跑去,而阕平對着李逢春笑了,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季落。
季落剛跑出兩步就被一雙手按住了肩膀,那雙手極其陰冷,寒意從肩膀滲入,她丹田處的封印似乎也開始泛出寒氣。
季落猛然抽出袖子裡的匕首,朝阕平揮去。
“嘶——”
阕平白皙的臉頰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然而卻沒有獻血流出,隻是更多的黑霧從他的傷口湧出。
季落猝不及防被黑霧撲了一臉。
她隻感覺臉上就像是被冬天的寒風刮過,冰寒刺骨。
不過這一擊也讓她有了一線喘息的機會 ,她繼續往前跑,李逢春也迅速過來接住了她,把她護在身後。
阕平撫摸着臉上的傷口,緩緩說道“小丫頭爪子還挺厲,不過今天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們……”他的聲音不再想之前僞裝是那樣平和,帶着笑意,而是沙啞陰森。
羅緻禮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這時他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對着阕平丢了過去。
“跑——”羅緻禮話音未落已經朝前跑出去了。
李逢春和季落也感覺往前跑。
羅緻禮丢出去的東西和煙霧彈很像,一砸到地上就開始冒出大量青煙,青煙混着黑霧徹底模糊了視線。
三人此時也沒有什麼心思分辨方向,隻顧悶頭往前沖。
等到遠離那片地方,季落才發現她們逃跑的方向其實也正是他們之前要去的地方,她家的方向。
青磚黑瓦的房子逐漸顯露在三人的視線裡,季落首當其沖一把推開門,卻在看清院中景象的瞬間僵在了原地。
來不及阻止李逢春和羅緻禮已經進來了。
熟悉的院落中站着一個熟悉的人。
“跑的真慢,等你們好久了。”阕平歪着頭露出促狹的笑容,他慢悠悠的擡起手。
大門砰地一聲在他們身後關閉。
“看看,看看你們可真有意思,這還剩的我一個……一個……在一個的搬過來了。”他的手挨個點向三人。
季落看着他的舉動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人一路引着他們自投羅網,河面的平靜詭異并非錯覺,先前翻湧的黑霧也不過是混淆視聽,他分明是故意放他們進來。
季落環視這院子卻突然發現阕平身後有一方巨大的實木棺材,那是上好的檀香木。
“這就是你說的'他'嗎?”季落看向那具棺材。
阕平也轉身看向那具棺材,他的臉上突然閃現出一絲溫柔,語氣中滿是懷念,“是啊,你想見他嗎?”
季落沒有回答,隻是冷冷的看着他。
“哎,他是阕平吧?”羅緻禮突然出聲。
季落驚訝的看向羅緻禮。
羅緻禮走向前兩邊,站到三人最前方,語氣有些懷念,“我剛剛聽他們叫你阕平我就很疑惑,我五年前在坪洲見過阕平一面,他明明不長你這樣。”
李逢春皺眉看向阕平,“你冒充人類的身份意欲何為?”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還見過阕平,五年前的他是什麼樣的,你說說……說好了……就放過你。”他似乎對阕平很好奇。
“那你先說說你是誰吧!我再決定要不要告訴你,反正我們也是你的刀下肉。”羅緻禮撩起破破爛爛的衣袍席地而坐,似乎一點也不怕這個假阕平動手。
“你倒是不怕死,不過我很欣賞……”假阕平沒管拿着刀嚴陣以待的李逢春,和一臉震驚的季落,也靠着棺材坐了下來。
兩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人,就這樣看着剛剛還你死我活的兩人開始交談起來。
“從何說起呢……嗯……就從我認識他開始吧!”假阕平擡手撫摸着棺材,“我是一隻蜚妖,生在東豐河,也困在東豐河,已經有數百年之久,對人間向往已久。那年我初化形,什麼都不懂就闖入了凜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