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拍拍肚子。“你會忘記食堂在哪嗎?”
“……”
它舒适地擺擺手,小小的眼睛裡還有幾分懷念。“我去鄉下了,最近鄉下收麥子,遍地都是吃的。這幾天吃的越來越少了我就回來了。”
“你還挺會找地的。”
“那是。”
正聊着,周絲像有所感應般看向一棟昏暗的樓,看外形是還沒有完工的。
“停車。”周絲讓吳漾停靠路邊。“你在這等着,我過去看一眼。那裡好像在呼喚我。”
吳漾既然能看到鬼魂,對靈異不該無所覺才是。
“是熟人的聲音嗎?”他還以為是苗苗。
“不是聲音,是一種感覺。放心,打不過總是能跑的,鬼不是都本能怕我麼。”
說完,她飛向外面,還又交待吳漾不要出來。先慢慢向前開離開這個地方,她會追上的。
周絲已經不是人類了,她作為鬼差器靈有自己要承擔的責任,吳漾無法攔她,隻能做到不拖後腿。
周絲過去時看到一隻鬼趴在地上。頭發淩亂,衣着倒是精緻。
那隻鬼早早感應到了周絲的氣息,她本能地有些發抖卻沒有想躲。待她離得近了才慢慢擡點頭,眼神不像其他鬼一樣渾濁怨恨,反而像在求救……
周絲本能覺得她是為自己求救,不知道什麼情況她并未向前,隻是靜靜地打量她。
女鬼看起來生前年齡不大,體型較瘦,應該去世有些年份了,皮膚透着讓人不适的灰白色,這種膚色再好的五官也撐不起來,她這副普普通通的更别說了。
她看周絲滿身戒備的樣子,像是怕她走一樣急切地指指自己的嘴擺擺手,又伸平手掌在脖子處來回比劃了幾下。
這意思是……她不能說話,因為生前被人割開了喉嚨?
周絲也算是個新手鬼,陰謀詭計之輩就算是生前也未接觸過,不敢大意。
她飛低一些,女鬼也配合着擡起了脖子。
待看清後周絲吓得退後些,低着下巴覺得不行又用手捂住脖子,好像被割開的是她一樣。
女鬼生前不管是怎樣的人,但死狀也太慘了些,像過年殺的雞子一樣脖子幾乎被割開了一半,皮肉都是外翻的。
她五官一般,脖子倒是細長,便更明顯地看出不是隻割了一刀。
明明知道自己是鬼,但做人的時間長過做鬼,有些對痛感的恐懼還是在骨子裡。
周絲雙手捏着脖子捏了好一會兒,像在确認自己的脖子是愈合的一樣不敢撒手。
女鬼看她已經看到了且有些害怕,就重新低下頭去。嘴裡發出“恩恩啊啊”的聲音,雙手拍打着面前的空氣示意她自己被困着出不去,又雙手合十拜着她。
看那意思是救她出去,周絲想到了之前在電視及小說上了解到的地縛靈。
這種鬼死後被困在一個地方無法離開,但除了完成心願她并不知道其他離開的解法。
周絲試着問她有什麼未了的事嗎,她眼神忽然迷茫說不出一個字來。
問了好幾次她都沒什麼答複,周絲無奈地搖頭。“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怎麼救你,我去問問其他鬼,有法子再來找你好不好?”
女鬼着急地搖頭,拍打着面前隻能困住她自己的空氣。
看她這樣子甚是可憐,但周絲确實沒有法子,加上實在受不了心理上那個斷脖子的痛感,就扭頭匆匆飛走了。
看她走了,女鬼沮喪地不得已安靜下來重新趴回去,好像剛才的折騰是最後的力氣了。
她爬着挪了點位置,在有點微微亮光的地方以手指作筆寫出個三點水的偏旁,想繼續寫下去時又停住了。重新趴回地面,許久未動。
周絲用最快的速度飛回去,她去的時間不長,吳漾還沒開出太遠。
回去後周絲還是沒忍住摸摸脖子。“她真的太慘了,脖子割斷了一半。”
吳漾也沒忍住空出一隻手捏捏脖子,清了清嗓子才緩解些心理上的難受。
“她衣服很精緻,應該挺貴的,年齡不大。”
畢竟她也不是法醫,分析不出太多。
“先不急着插手,誰知道是不是惡鬼被封印在那的。”
麻雀聽着忍不住嘲諷他。“喲,連封印都想的出來。”
吳漾失笑。“鳥哥就别笑話我了。”
它順了順翅膀。“這點我可不幫不上忙,你們自己想辦法找高人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想到了道長。
畢竟除了苗苗和他,兩人也找不到别的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