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加悅抿緊嘴唇，眼神中滿是不甘心與倔強，恨不得讓王執就地消失。

很久沒有人威脅過她了，還是拿這麼親近的籌碼。

“你最好離開學校，你要是再這樣忽然出現再我生活中，我告訴你，我也是個不管不顧的人。”姜加悅撂下這話，懶得管王執怎麼想，直接向前走。

陳雪剛收拾完東西出教室，她跟王執對上眼，但她不認識他，稍覺古怪的念頭閃過，緊接便跟上了姜加悅，豈料姜加悅拽住她的手腕大力朝前走。

王執被抛在身後。

不想管他是怎麼來的，他的那些卑劣手段基本不正當。

“加悅，走這麼快幹什麼？”陳雪不解。

“就隻是想走快些而已。”姜加悅拉着她飛奔下樓。

可離遠教學樓後，姜加悅立馬松開陳雪的手，“你先回去吧，我哥哥那邊還有些事沒處理，我得等他。”

陳雪狐疑皺眉，實在不理解她的行為，“真的沒事嗎？你盡管可以跟我說。”

“真沒事。”姜加悅擺擺手，樣子看上去倒很輕松。

陳雪挎着挎包遲疑地邁出一步、兩步、三步，最終看了幾眼姜加悅，确定沒事才走掉。

離得不遠處，姜加悅看見王執從另一棟教學樓下來了。

此時正值下課時間，好巧不巧，T067從另一個岔路口帶着教案走出來。

倆人一快一慢，極有可能遇上。

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倆人也見過面，但姜加悅就是不想讓他們遇見。

T067身後是學生人海，姜加悅來不及細思就越過路口沖到他身邊。

這過程王執當然看見了，而他隻是插兜笑笑，靜靜看姜加悅表演，沒過會兒便隐去身影。

姜加悅顧不上王執這邊，自然也沒發現他的離開。

“老師。”樹蔭下，人潮中，她這樣叫T067。

奈何T067隻是側頭看了她一眼，依然徑直往前走，背影透出的不近人情，姜加悅第一次都不懂。

“喂——”

姜加悅看了看王執原本站着的位子現下已經沒人，才驚覺他已離開。

她喊T067，可T067不理她。

談笑的學生們經過她身旁，他和她隔了一段距離。

她不信邪，着急地跑過去拉住他的手。

“應許之應老師。”她故意提高音量，王執既然不在了，那她要周圍的人都聽見。

這回T067終于停下腳步，與之同時停下的還有周圍人的目光。

他們大部分都是從T067剛剛課堂上出來的。

T067看了圈四周，有些目光走了，有些目光則還在流連。

他看着姜加悅拉住自己的手，“先松開。”

“不松。你幹嘛不理我。”

T067又不說話，姜加悅察覺到他眸光有些暗沉，似乎在生她的氣。

她這才不确定地漸漸把手放下，再放眼周圍，學生們終于散盡。

可她剛松手，T067就大步向前，絲毫沒有想回答她的意思。

“你幹什麼，我沒有做錯什麼，從昨天到今天我一次脾氣都沒發，憑什麼你生氣了？”姜加悅神情委屈，眼睛也紅紅的，像是被欺負了。

盡管如是說着，她還是跟在T067身後慢慢走。

她跟她走過長長的林蔭道，跟他進入停車場，跟他坐進車内。

她打開車門，坐上副駕，整套動作駕輕就熟。

車内一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你這兩天怎麼回事？”T067率先打破沉默，嚴肅質問姜加悅。

“沒事。”她不看他，撇嘴生硬蹦出兩個字，他那麼冷漠，自己也犯不着熱臉去貼，什麼都是有限度的。

T067轉頭看見微紅的雙眼，有些心軟，放輕了語氣，“你最好跟我講清楚。”

“不講！你讓講就講嗎？是你先不理我的，我沒有錯，全是你的錯！”姜加悅的一滴眼淚啪嗒就落在自己手背上。

她絕對不會看T067，可是現在這樣已經很沒出息了，幹嘛要因為這個仿生人哭啊，有病。

“加悅。”他溫和地喚她名字。

姜加悅不回答，一味躲避，一味低頭。

“加悅，你看着我。”仍然沒有回應，T067無奈隻好喊出全名，“姜加悅，聽到沒有？”

“……不想聽到。”她的聲音細若蚊蚋。

T067想擡手替她擦掉淚水，這動作卻被她躲掉了，他方意識到自己這回做得太過。加悅從來都高傲，委曲求全不是她會做的事，剛才她能跟在身後已經很意外了。

反正一直都是他在退讓，這回多一次也沒關系，他盡量讓自己情緒平緩，“那加悅，我先跟你講清楚我的問題。我沒有生氣，一點都沒有生氣，昨天到今天，我的反常，就像你對我的态度反常一樣。”

“你突然做那些動作，說那些話什麼意思？你以前巴不得我走遠點，甚至不要出現在你的眼前。我不會認為你是對我産生了什麼其他感情，因為這個轉變太突然。這些事會讓我奇怪，讓我不安，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解釋。”

可她能怎麼解釋？說都是為了應許之嗎？那一切都沒得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