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大概十分鐘，前面突然出現一個岔路口。

左邊管道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右邊則隐約有光亮透進來。

“左還是右？”

林澈小聲嘀咕，從口袋裡摸出枚硬币，“正面左，反面右。”

硬币在空中劃了道弧線，落在手背上——是反面。

他剛往右邊爬了沒兩米，管道突然向下傾斜。

林澈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哧溜”一下滑了下去，最後“砰”地落在一堆軟綿綿的東西上。

“啧……”

他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發現身下是一堆廢棄的工作服。

這個房間看起來像是個更衣室，牆上挂滿了鏽迹斑斑的儲物櫃。

其中一個櫃門微微敞開，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反光。

林澈走過去，用瑞士軍刀挑開櫃門。

裡面放着個老式飯盒，蓋子用膠帶封得嚴嚴實實。

他剛把飯盒拿出來，耳機就傳來“滴滴”的提示音：

“發現隐藏道具，經驗值+10。”

“這還帶升級的？”

林澈撇撇嘴，用軍刀劃開膠帶。

飯盒裡放着張泛黃的照片和一把小鑰匙。

照片上是群穿白大褂的人，其中一個年輕人站在角落，模樣竟和他在電腦視頻裡看到的那個人有幾分相似。

鑰匙看起來和他在天台得到的那把差不多，隻是尺寸小了一号。

林澈把兩把鑰匙放在一起比了比，發現它們齒紋居然能嚴絲合縫地對上。

“拼圖遊戲是吧？”

他随手把鑰匙串在一起，挂在鑰匙扣上。

更衣室的門突然“咔哒”響了一聲，鎖舌慢慢縮了回去。

門外是條昏暗的走廊，牆上應急燈的綠光把一切都照得陰森森的。

林澈剛邁出一步，就聽見遠處傳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像是有人在穿着拖鞋慢悠悠地散步。

“這鬼地方還有物業？”

他貓着腰躲到拐角處，探頭往外看。

走廊盡頭有個穿白大褂的背影，正一搖一晃地往前走，手裡還拎着個滴答着不明液體的塑料袋。

林澈屏住呼吸，等那個身影拐進另一個走廊才松了口氣。

他蹑手蹑腳地往前摸，突然注意到地闆上用粉筆畫着箭頭，指向右側的一扇門。

箭頭旁邊還寫着幾個小字：

【“204号休息室。”】

“又是204……”

林澈摸了摸脖子上的刺青，那裡又開始隐隐發燙。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着箭頭走到了那扇門前。

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休息室裡出乎意料地整潔，單人床上鋪着幹淨的床單，桌上還放着杯冒着熱氣的咖啡。

最引人注目的是牆上貼滿的照片，全是同一個人的不同角度——正是電腦視頻裡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

林澈走近看了看，發現每張照片下面都标注着日期，最近的一張是三年前的今天。

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燦爛，完全看不出和那些黑影有什麼關聯。

“叮鈴鈴——”

桌上的老式電話突然響了，刺耳的鈴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驚悚。

林澈盯着那個黑色轉盤電話看了三秒，突然伸手拿起了聽筒。

“你終于找到這裡了。”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機械音，隻是這次帶着幾分人性化的笑意，“現在，是時候做出選擇了。”

林澈挑了挑眉：

“什麼選擇？是要我選擇繼續玩密室逃脫還是鬼屋探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一聲輕笑：

“你可以選擇繼續探索真相，或者現在就離開副本。但記住，每個選擇都有代價。”

林澈的目光落在牆上的照片上，那個年輕研究員的眼睛似乎在注視着他。

他忽然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見過。

“如果我選繼續呢？”

雖然繼續是不可能的。

電話那頭傳來“沙沙”的雜音，像是磁帶在倒帶：

“那就去頂樓實驗室，用你的鑰匙打開204号儲物櫃。但時間不多了，它們已經注意到你了。”

話音剛落，走廊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金屬拖地的刺耳聲響。

林澈挂斷電話，迅速掃視了一圈房間，目光落在通風口上。

“又鑽管道？”他歎了口氣，“我這輩子鑽的管道比坐過的地鐵還多。”

就在他撬開通風口蓋子的瞬間，休息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林澈回頭瞥了一眼，正好看見一個扭曲的黑影站在門口，白大褂上沾滿了暗紅色的污漬。

“打擾了。”

他麻利地鑽進通風管，還不忘把蓋子虛掩上，“記得給個五星好評啊！”

管道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能憑感覺往前爬。

林澈一邊爬一邊嘀咕：

“這破副本，等出去了一定要投訴。劇情亂七八糟，NPC長得還吓人，連個正經道具都不給…”

爬着爬着，前方突然出現一絲光亮。

林澈加快速度，終于來到了另一個通風口。

透過鐵絲網，他能看見下面是個寬敞的實驗室，正中央擺着個巨大的玻璃艙，裡面似乎泡着什麼東西。

他正準備撬開通風口，突然聽見下面傳來對話聲。

“實驗體狀态如何？”

這是個低沉的男聲。

“不太穩定，記憶清除程序出了點問題。”

回答的是個女聲，“他好像開始想起些什麼了。但是我們也隻是推測。”

林澈的呼吸一滞，脖子上的刺青突然灼燒般疼痛起來。

他強忍着沒出聲，繼續往下聽。

“邵北知道這件事嗎？”

男聲問道。

“放心，暫時瞞着他呢。”

通風管裡的空氣突然變得稀薄起來。

林澈的手指死死摳着鐵絲網，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難怪那個204号處處跟着他……

不過……邵北是誰？

這個問題，林澈在腦子裡想了又想，有些頭疼，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耳機突然恢複了信号，機械音在他耳邊炸響：

“警告！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超标！立即啟動鎮靜程序！”

林澈眼前一黑，最後的意識裡隻剩下通風口鐵絲網冰冷的觸感，和下面那兩個漸行漸遠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