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漾漾又是在淩晨時,回複了我的消息。
她還是那樣,小心的道歉,斟酌地回複了我的分享,唯獨沒提為什麼沒去赴約。
我突然有些好奇崔漾漾的家,那會是一個怎樣的組成,想去了解更深層次的她,從不為人知的一面開始。
或許那裡面就有我想要的,有關解開崔漾漾的鑰匙。
在元旦前,崔漾漾老是不按常理出牌,常常早上來的比我晚,我與她的相處時間比以前更少。
某天早上,我直接去了公交車站等她的。
公交車站,來來往往,上班的年輕人中年人,買菜的老年人,什麼樣都有,我站在兩塊站牌的中間,戴上衣服的帽子,雙手插兜,安靜地等待111路公交車。
站台上的人随着一輛輛公交車駛過,換了一批又有一批,唯獨站在站牌另一側的三個女生沒有換。
從她們的校服可以看出來,是我們學校,三人在一起聊着什麼很開心,不時傳來笑聲,為首的女生長相出衆,我自然的多看了眼。
人來人往,我站在寒風裡,大霧四起,望着看不到盡頭的馬路,那輛印象裡的公交車,搖搖擺擺地開到了我的面前。
崔漾漾從車裡走入我的眼裡,她一直低着頭下車,看着腳下的路,直奔學校方向,完全沒注意到我就在旁邊。
“崔漾漾。”我叫了聲。
因為距離不遠,我的聲音并不大,她完全沒聽到,腳下步子不但沒有減慢還更快了。
我小跑了兩步,上前抓住了崔漾漾的肩膀。
我觸碰在她臂膀上的手很明顯的感受到了她身體如驚兔般的抖動了下,腳步瞬間停下了,低着頭一言不發。
我走到她面前,彎下腰笑着說:“崔漾漾,你跑這麼快我差點都追不上你了。”
我說完,崔漾漾擡起了眼,看了眼我,目光謹慎地左右移動了下,然後回到我身上。
“對不起,剛剛沒聽見。”她小聲的道歉。
我走到旁邊與她并肩,歪頭往下看她:“你不用總給我道歉,誰都有耳背的時候。”
我不希望崔漾漾總是以陌生人的态度對我,道歉感謝的詞彙不喜歡出現在我們的對話中,可我隻能委婉表達我的想法。
她聽後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視線望向前方。
我跟随目光而去,前方隻是過往行人和…在公交車站的那三個女生,沒什麼特别的。
“怎麼了?”我問。
崔漾漾搖晃着呆呆的腦袋,問:“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我摸了摸了肚子,吐了口熱氣,轉身說:“好啊。”
我們一同走進那家餐廳,我先點單道:“一份蓮藕包和醪糟湯。”
點完,我特地注意了下崔漾漾的表情,但她好巧不巧在低頭找兜裡的零錢。
她拿着錢遞給櫃台:“炸醬面,豆漿。”
我看着她,臉上表情無恙,打算試探試探,那份早餐到底是不是她買的,如果是,我可以解釋一下,以免誤會。
這次我們坐在靠街的位置,蓮藕包是蒸好的,很快就上了。
我蘸上一個,自言自語道:“要不是文粒,我都不知道還有這種包子,還挺特别的,薄皮。”
說完我咬了一口。
這時崔漾漾唐突地問:“你覺得好吃嗎?”
問這一下我挺意外的,她看着我像等待神的認可,莊重期盼。
單從她的眼神裡,我就看見了我想要的答案,将口中食物咽下,點點頭:“好吃。”
得到答案,崔漾漾就轉了回去。
沒一會兒面來了,在她攪拌的時候,我夾了一個包子給她。
她疑惑地回眸看我。
我不去看她,看向玻璃外的街道:“上次是我不知道是你買的……我不希望你誤會。”
聲音落下,一陣風吹過,刮下街邊早已泛黃還未落下的樹葉,店門打開了,一位顧客走了進來,冷風也随着偷偷跑了進來。
坐在門旁的我,本能的臉朝内側邊開寒風,瞧見崔漾漾握着插在碗中的筷子沒有動,頭埋在衣領裡一動不動,似在運量什麼。
她的舉動使得我懷疑自己的判斷。
蓦地,崔漾漾松開了拿筷子的手,雙手疊放在膝千,轉過椅子,擡起頭一臉謙卑的說:“我是想感謝你,謝謝你幫了我。”
可能謙卑原因,使她的言語比往日還要輕,浮毛一般飄落到我耳邊。
即使如此,我還是感受到了她的意思,心中的懷疑轉眼消散。
我對着崔漾漾笑了下。
我驅散那群叽叽喳喳的人,不過是為了我自己。
在她面前露出兇光,趕走那群人,她卻以為我是因為她。
崔漾漾真是單純,善良,太容易相信人,竟以為我是為了她,不過是我不甘心别人觀賞我的私有物罷了。
她太自以為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