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憂太在事發隔天就見到了渡邊。
本來嘛,他們都是一個班的,見到正常。但乙骨憂太看到渡邊時還是有些驚訝。他們是朋友——乙骨憂太是這麼認為的,但他也能感覺到渡邊的問題。
有些膽小,有些怯懦,還會下意識靠一些謊言來給自己遮掩。乙骨憂太覺得他和自己是有點像的。
但是。
“我覺得撒謊是不好的,渡邊君。”乙骨憂太在某一次放學路上對渡邊說,“我之前看到過你,那時候你沒有看到我,你很早的就在那個路口等,我們走過去你馬上過來說好巧又遇到了——你别害怕,我沒有别的意思。”
他看着惶恐不安地渡邊,嚴肅地問,“你是不是喜歡久繪子?”
“沒、沒有……”渡邊又開始結巴起來,乙骨憂太第一次看到他的那對招風耳紅了起來。
乙骨憂太懷疑地看着他,“真的沒有?你發誓?”
“真的沒有!”渡邊急得講話都快了,他手腳像無處安放一樣到處亂擺,“我為、為什麼會喜歡錦織久繪子。”
“嗯?每個接觸過久繪子的人都會喜歡她吧?”渡邊看着乙骨憂太一副既松了一口氣又皺眉的樣子,第一次有點懷疑自己看上的朋友。
“你……你喜歡錦織同學?”渡邊問。
“我們是從幼兒園一起長大到現在的,這算……算幼馴染了吧?我得替她把關。”乙骨憂太說。
他一直都是一個謙卑恭良的好學生樣子,甚至溫和得好像能任人拿捏,但是這次卻說得異常的堅定,“雖然我把你當朋友,但如果你要當久繪子的男朋友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所以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渡邊看着乙骨憂太陷入回憶的樣子,還是咽下了這句話。
言歸正傳。基于乙骨憂太對渡邊的了解,在上學路上沒有碰到“偶遇”的渡邊,他已經認定渡邊大概是想躲兩天,沒想到進教室後卻看到了他。
“渡邊,你……”乙骨憂太踟蹰着問他,“你昨天沒事吧?”
渡邊的瞳孔在眼眶中僵硬地挪動着,仿佛把整個教室都看了一遍,也沒看乙骨憂太。
“沒事。”他端正地坐在課桌前,擺出一幅聽課的标準坐姿,手整整齊齊交疊放在桌上,生硬地答道。
乙骨憂太也顯得很尴尬,說了聲“對不起”後就離開了。
渡邊把手從課桌上挪開。底下是一幅被壓着的畫——很雜亂的線條,形狀也并不生動,隻能大概看得出像一團黑霧,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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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邊君有來上課嗎?”放學路上我又想起鶴香說的話。
“他來了。”憂太點頭。
“嗯?他有跟你說什麼嗎?”我追問道,“當時他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呀?”
那幾個高年級的學生确實毫發無損的回去了。我拐彎抹角打聽了好多人,才得到他們對那一天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