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下真歎氣了:“我不是在反諷,憂太。我很仔細地想了,而且爸爸也跟我說,你不是我的什麼所有物,我應該尊重你的想法。”
此時我們已經走到站台,我望着對面在等車的人群,慢慢地說:“我一直很關心你的安全,我希望你不要受傷——起碼在我能掌控的範圍内。
但我現在知道我是錯的了,我不應該這麼想,隻是你不懂得拒絕我所以我才理所當然地錯誤下去。每個人隻能掌控的隻有自己,我不應該去試圖管束别人。這樣說你能懂嗎,我一直都不應該管你……哦,車來了。”
我擡腳要上車。
衣袖好像又被扯住了。我回頭卻撞進憂太那雙倉皇的眼,他眼眶似乎微微泛了紅,嘴唇抿緊又輕顫着似是要說些什麼。我卻莫名注意到他的膚色沒有曾經那樣蒼白到病态了。
“再不走車門要關了。”我無視了衣袖上的阻力,手臂用了點力走上車,憂太緊跟着上來,放過那塊可憐的布料挨着我坐下,我掃了一眼,他攥緊了包裝便當的小餐布,指節都發白。
受害布料沒有消失,隻是從這一塊轉移到了那一塊。
我其實想做些什麼,或者說些什麼,但是最後我沒有動。我掏出手機開始刷ins。
電車上很安靜,除了一些很小的小孩子偶爾會嚷嚷兩句,或者踩着鞋子啪嗒啪嗒跑過去,并沒有什麼人說話。周一早班就是這麼的死氣沉沉,了無生趣。
手機輕震了一下,我看到彈出的『乙骨憂太』四個字,忍不住擡頭看他,憂太眼巴巴地盯着我,試圖示意我點進去。
我點進line,一行短短的對話框後面瞬間跳成『已讀』,憂太的信息很短,但馬上又彈出了好幾條,『已讀』标識一行一行地往下挪動。
乙骨憂太:【對不起,我錯了T T】
乙骨憂太:【你要是不管我我早就死掉了。】
乙骨憂太:【我一定一直聽你的,什麼都跟你說跟你商量。】
乙骨憂太:【久繪子,不要不管我】
乙骨憂太:【求求你……】
我手指頭動了動,衣袖又被輕輕扯了一下,憂太等我視線移到他臉上時,張開嘴,很慢很慢地做口型:
【久繪子,我會聽話。】
我愣愣地盯了他好一會兒,這次憂太并沒有移開視線,雖然到後面他耳朵都泛粉了也依然很認真地看着我,試圖傳遞他的決心。
行吧。我慢吞吞地低頭,把纏着的耳機線解開,遞了一個給他。憂太呆呆地接過。
我又歎了口氣。我今天歎氣的次數實在有點多。
“要聽歌嗎?”我問他。